看了和盛一眼,他心领神会,便把他娘扶回屋内,随后又唤这个小娘子端茶倒水。
“爷。”扑通一声他又跪下给我磕了个头,“小子让屎糊了眼竟没能认出是救命恩人,还…还给人望风,让人差点害了您……”
我笑了笑,把他扶了起来。
“你看你娘和你夫人,看着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你又怎么能自甘堕落不求上进?”
似是戳中他的伤心处,他有些悲伤。
“我也想上进,我也想让我娘和我浑客过上好日子,我也想被人看得起……可那天杀的和家,他不放过我,我能怎么办……”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
我听到屋里面也有小声的啜泣声。
“我…我开个茶水铺,和家的人光坐着也不喝茶,还打架;我弄个卖果脯的铺子,他们就装作吃了我的东西坏了肚子,在地上撒泼打滚;我弄个布料店,他们就找人天天来滋事,搅黄我的生意;直到我把我浑家带的嫁妆折腾完了才肯罢手。我不去赌我能干什么,这一家老小也是要生活的呀……”
我细问原委后才知道,原来,这和盛的母亲是苏州城和家的小妾,这和府的大太太等和老爷死了后,怕和盛分了他们的家产,便寻了个由头把他和母亲赶了出去,又怕族人说闲话,便把和盛往歪路上逼。
和盛的内人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子,是早前和老爷还在世时候订的婚,不肯悔婚,毅然决然嫁了过来。成亲后和盛倒也做了几次正经买卖,可外有和家人捣乱,内有他不善经营,很快就把带过来的嫁妆挥霍完了。
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线人。一方面他记忆力极好,能过目不忘,另一方面,妓院赌场本就是鱼龙混杂,消息满天飞的场所,而他的家人,又是他很好的软肋,可以供我拿捏。
不错,这趟没白跑。
不过,我还是有心考验考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