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楼，了解多少？”

听到我的询问，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公子爷，金凤楼是近些日子才开的店，是个卖首饰的，不过现在是试营业，还没正式开店。苏州是分店，总店在杭州，应该是跟荣祥阁打擂台的。金凤楼苏州分店的掌柜叫李卷，这人好赌，好色，那苏州店里干活的女子，是他的姘头。金凤楼请了扬州醉红楼的明香姑娘准备正式开店的时候唱唱曲儿拉拉客。”

我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他们请了明香？”

“我那天看到金凤楼的护卫在一处宅子前站岗，感觉好奇，便留心了一下，不多一会儿一驾马车停下，下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那女子手上拿着扬州最流行的团扇，苏州府还没流行起来，所以我断定这女子是扬州来的。金凤楼来势汹汹，不会小打小闹，所以一定请的是名角清倌儿。扬州出了名的名角儿，也就是明香和周玉了。周玉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那来人必然是明香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金凤楼的护卫一直寸步不离她，而金凤楼开业典礼在后天，想来，应该不错。”

几句话下来，我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他的观察很细致，哪怕与他无关的信息他也能雁过留痕。金凤楼这个试营业的外来户，他已经搞清楚人家的护卫是何人了。在妓院赌场，他还没白混。

我拿出一锭十两官银，扔到他手里。

十两银子够他潇潇洒洒过一个月了。勤俭节约些够他一家老小半年吃喝。他下意识接过银子，又连忙放到地上，不敢拿起。

“公子爷，这…您是想……”

“你也不想一辈子在这破烂地方住吧？你也不想你娘你内人每天以泪洗面，心酸度日吧？看着和家那群杂碎过得那般潇洒，你不恨吗？”

“我当然……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那好，你的机会来了！”我笑着看着他。后来白粥告诉我，我当时的样子像极了居高临下的生死裁判，地上的和盛已是瑟瑟发抖。

“爷…爷…想…想让小的做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线人。”

他一听，便赔起了笑脸：“爷，不是小的惜命不愿意干，实属是由于孟大人不喜欢江湖人士在苏州城翻云覆雨。小的前脚给您做线人，后脚儿，小命都要交代嘞。”

我知道，由于烟雨金凤楼的缘故，孟繁水将苏州经营的如铁桶一般。他不允许没有正当职业的江湖人在苏州讨生活。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铁血大旗帮，在苏州城看不到一面分舵的旗子，已然说明了问题所在。

“和五，爷告诉你，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饭食，我是看在你娘你娘子不容易，加上我夫人心软，见不得人抹眼泪，才给你个机会。没有风险就能吃好喝好，你以为，天底下会有这般好事？”我假装生气，“一个月十两银子，孟繁水那里有我。不过，爷要的是只忠心于我，只给我提供消息的线人。你明白吗？”

他想了半天，一咬牙，捡起地上的银子：“爷，那我就拼一把！我定不会辜负爷，也希望爷不要辜负小的。”

我给他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叫我爷，叫我公子就好。只有我的女人才会这么叫我。

第二个要求，就是让他搬家，而后又给了他三百两银子，让他盘个卖胭脂水粉的店。毕竟，我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与合适的场合去见他。

和盛本就玲珑心思，他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小心翼翼把银票收给他娘子后，对我说：“公子，沿河的平江路口，那儿有个不错的胭脂水粉店铺正准备出手，那儿不错，人来人往的，加上金凤楼就在这店铺附近，而且，苏州几家不错的妓院离得也近，姑娘们多……”

我心中暗喜肯定。听到他担心和家的人再来捣乱，我告诉他只要来捣乱就让他们捣乱，你就报官，孟繁水那儿一切有我。

他意识到我是真心对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我和盛虽是个泼皮无赖，可也是个五尺高的汉子。公子放心，公子交给我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闯那十八层地狱，我也眼都不眨一下，我也要给公子办好。”

“用不着你下地狱，我只要你的消息。”

随后我告诉他第三件事，要他打听明香的消息。她吃什么喝什么上几次茅房，我都要清清楚楚。

就当是个小小的测试吧。

回了家，瑶瑶已在房间等候。她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在苏杭二地奔波不停。

“爷！”

多日不见，我也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