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隔壁房间倒是鼾声如雷。
“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从床上骨碌爬起来,披上一件蓑衣,轻声推开房门,冲进雷雨交加的夜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管房间里躺着的是什么怪物,他都需要亲自去乱葬岗里看一下。
如果那里真的没有尸体……
伯业不敢继续想下去,加快了脚步。
……
伯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基本停了,只剩下雨水滴落屋檐的声响。天刚蒙蒙亮,呈现一股大难过后的灰白。
他揉揉眼睛,光着脚走出房间。
一股刺痛从脚底传到大脑,伯益整个身体像触电般弹射起来,原本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不少。
“什么鬼啊……”
他顺着疼痛的来源望去,脚底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地面上躺着一块锋利的瓦片。
“家里是进贼了吗,还把水缸砸了。”
伯益咬着牙,踮着脚一瘸一拐地往父亲的房间走去。
里面空无一人,破旧的被褥躺在地上。
“这么早就出去喝酒……不像是他的风格呢……”
伯益把被子叠好铺在床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杂物,小声嘟囔道。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件病号服似乎穿了很多年,原先鲜艳的蓝白条纹早已褪色发黄,上面满是缝补的痕迹。经过一晚的体温烘干,上面残留的泥水全部结块。
“穿这件衣服出去,肯定会引人注目吧……”
伯益脱掉衣服,用水缸里仅剩的一点水勉强擦拭身体,从柜子里掏出一套布衣穿上。
“书局……”
他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昨天半夜的那间屋子。
它的位置太奇怪了,就好像专门为他开的。
或许是出于好奇,又或许是不想在家干等着,他迈步走出家门。
抬头的一瞬间,伯益的瞳孔骤然紧缩!
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一道被撕开的口子。
他狠狠揉搓眼睛,闭眼数秒,迟疑着睁开。
黑洞没有消失。
伯益的呼吸急促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没有人回答。
似乎这黑洞和他理解的有所出入,它没有坍塌,也没有吞噬周围的物质,仅仅悬浮在空中,仿佛只是一小块碎片。
“你在发什么呆!”
伯益被这突然的一声惊到,目光从空中转移到不远处的人身上。
说话的是潮州的大贪官严国忠,他是镇上的法官,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头顶的乌纱帽一刻不摘。
严国忠是个典型的势利眼,而伯益就是那种他非常讨厌的穷孩子,家里出了事都没钱上衙门。
在伯益的记忆中,对方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欺负自己,或者当众让他难堪。好在今天严国忠的心情还算不错,没有进一步借题发挥。
“这几天虞都派人下来巡查,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外出!!”
其实就是不想自己贿赂的丑闻被上级听到吧。
严国忠没能听到伯益的心声,但从对方的眼神中还是察觉到了端倪。
“你小子要还不想死,就把肚子里的坏水收起来,不然的话……”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伯益,转身离开。
伯益从他的目光里察觉到一丝得手的冷笑。
严国忠前脚刚走,一道肥硕的身影就从一旁小巷里走出。
“喂,细狗,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点。”鲁武光着膀子,大手一挥,满脸的横肉都跟着摇晃起来。
他是镇上富绅的儿子,家里富得流油,所以严国忠对他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伯益自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本想离开,眼光一转,眉眼间跃上一抹狡黠。
“哦,好……”
伯益双眼一滞,跟着鲁武走进黑黢黢的巷子。
嘭!!
鲁武一句话没说,一拳打在伯益脸上。伯益只感觉自己的五官都凹陷进去,一股热流从鼻孔里涌出来。整个身体蓦地一沉,重重砸在地上。
鲁武下手很重,丝毫不讲分寸,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伯益身上,每一拳都能看见恐怖的凹陷。
整个过程伯益都一声没吭,只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