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蜷成一团，哪怕脸上的血越来越多，他都没有任何要反抗的迹象，默默承受着所有的伤害。

在以前的记忆里，伯益不止一次被鲁武这么打过，每次都是遍体鳞伤地回家，还要挨父亲的一顿臭骂。

“连打架都打不赢，你真是丢我们家的脸！”

也许是习惯了吧，他们家只是镇上的边缘人物，在孩子的眼中，他也只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废物罢了，根本就不会被尊重。

鲁武将最后一拳打在伯益身上，转身欲走。

“你……能看见……天上的裂缝吗？”

伯益满嘴的血沫，费力地憋出一句话。

鲁武被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抬腿一脚踢在伯益小腹上。

“你被打出幻觉了吧？”

他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直到鲁武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伯益才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他扶住自己的胸口，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

伯益扯开领口，却发现自己的皮肤完好无损，甚至连一处挫伤都没看见。

这是怎么回事？

挨了那么多下，不该没有伤口的。

等等。

伯益忽然意识到什么，颤抖着脱下鞋子。

脚底的皮肤光滑平整，哪里还有先前的伤口。

“快速愈合？”

纵使自己的身体真有快速愈合的能力，但疼痛感还是实打实的。

伯益缓了口气，循着昨晚的记忆，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到书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上不少，几张书架上挤满了书，放不下的就随意堆在地上，肉眼可见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书的身影，甚至连墙缝里都夹的书。

地面似乎很久都没有清理过，到处是摊开的书本，纸张上遍布肮脏的脚印，基本看不见供人落脚的位置。

正中间是一张宽大的实木桌，上面摊着一双脏兮兮的脚。

伯益顺着身体慢慢移动视线，对方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中山装，顶着一颗逼真的鳖头。

鳖……鳖头？！

伯益心脏漏了半拍，定眼望去，确实是鳖头，不过是等比例放大了几倍，皮肤的质感简直如假包换。

“那个，老板……请问……”伯益对这只老鳖的一切都无比好奇，出于本能地问道。

老鳖没有任何招揽顾客的反应，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你要的答案，在前面右转的第二排架子上。”

伯益对老鳖的行为倍感诡异，对方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让自己只能木讷地顺从。

他按照老鳖的指示找到了那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黑色的书。每本书看起来都一样，没有书脊，没有封面。

他随便抽出一本书下来，慢慢翻开。

上面的文字让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纸的正中央，用黑墨水写下了两个大字。

「伯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