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周红萍哭哭啼啼,嘶声哀求,大殿里几人都是各怀鬼胎,没有人搭理她。
只是叶成幄临走时,抱了抱叶昭,嘱咐了几句,勤读书,多练武,好好治病的家常话。
在外人看来,父亲舍不得儿子,在周红萍看来,叶成幄就是个人渣,连亲生骨肉都可以扔到虎狼窝里,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母子俩。
“阿昭是你的亲骨肉,是你的亲骨肉……”
周红萍拽着男人的衣袖,绝望低喃,叶成幄终于把脸转向她,似笑非笑道:“谁让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呢?唯一呦……”
叶成幄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处,周红萍委顿在地,欲哭无泪。
他知道了,那是什么唯一?原来还有一个叶绍啊!
叶成幄大摇大摆地进京,又大摇大摆地离京。
江家兄弟纵有千万个不甘心,也只能放虎归山,希望押着成王的独子在京城,能够拖住叶成幄攻掠的进程。
还要想法子催促,西北方的人马动作快点,将吴家屠戮干净后,马上返回京城,不出意外,青洲城很快就会脱离江家的掌控。
果然,叶成幄离京三百里,京城的江义就收到了青洲密报,韩起越已经攻占整个青洲城,江家驻扎的人马损失了一半,还剩下四五千人退回了京城地界。
江义气愤难当,紧接着又收到了叶成幄的书信,说韩起越不听调遣,在青洲城自立门户,他也是大失所望,无能为力。
成王打算驻守在吴县,帮着江家收拾韩起越,只是叶家军刚刚打完历城,也需要休养生息。
青洲城夺不夺得回来,还是未定,什么时候夺回来,也是未知,还请江家两位哥哥不要着急。
江义怒骂他奶奶的,叶成幄从来不按套路打仗,当初就不该与他合作,明明说好只给他吴县就成交的买卖,他却变着法地又占了青洲城。
明明给一碗饭就能干好的差使,叶成幄却端走了一盆肉,怎能不叫人火气冲天。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没有叶成幄牵制马家,江家对付起吴家也是困难重重,更别提占领京城,弄个傀儡小皇帝。
难道谁输谁赢,拼的就是谁更无德吗?明显江家兄弟高估了叶成幄的道义,更加低估了成王的野心。
叶成幄如他所言,驻守在吴县,整个二月都很忙碌,操练兵马。
到了三月,也没有闲下来,反倒更加忙乱不堪,他要一边操练兵马,还要一边看着工匠建宅子。
从去年夏季,吴县收为叶家所有,叶成幄就派人将他父亲的老宅子买了回来,顺带还把周围一里地皮也归为己用。
他将父亲的老宅子照原样修葺,在新买的地皮上建了一座更大的宅院,布局格式完全参照遥洲城藤宅的样子,只是占地更广大,用料更金贵。
老宅在去年就已修葺完毕,新宅子有了大致的轮廓,预计今年秋季就可以搬进去。
但是,叶成幄已经等不及,叫工匠集中在主屋使力,要保证在四月中旬,就能入住,至于其他地方,可以慢慢修。
其实,叶成幄也藏着小心思,想着让藤落先住进去,周围怎么修,让藤落说了算。
叶成幄还有很多想法,他不只要在吴县修一个藤宅,在青洲,在历城,京城,望洲,甚至有朝一日在芒城,在大靖朝每个他喜欢的地方,都要修一座藤宅。
等到他六七十岁,提不起刀上不得马的时候,他就带着藤落游遍天下。
让他的小媳妇儿见见世面,看看她的男人有多大能耐,瞧瞧这万里江山有多喜人。
要说叶成幄在吴县的生活,那是既忙碌又枯燥,只有一件事值得说道说道。
妖精转世的尤太后,三天两头就鸿雁传书,文字之露骨,白纸黑字都能让人读出来艳色无边。
闲着也是闲着,叶成幄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怎么会拒绝天生尤物的勾勾搭搭,自荐枕席。
叶混混自然也拿出在女人堆里练就的看家本事,你来我往,以信传情。两个加起来快八十岁的渣男贱女,相隔五百里,奸情四溢。
三月中旬的某一天,叶成幄没有收到书信,却收到了一个巴掌大的荷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块翠绿翠绿的小布料,轻轻薄薄,颤颤巍巍,竟是女子裹胸之物……
叶成幄把小东西提起来,就着阳光细瞧,布料一角,还绣着一个“莲”字。
“哈哈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高高在上,万人朝拜的女人,这是得有多刺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