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
提到观光,在这一带最有名的就是峨眉的名胜。
李同源也常常和素英见面。
有一次,庄念伟夫妇联袂来到峨眉,三个人一起喝着美国人送给素英的威士忌酒。
素英的酒量很好,那一天,可能心情好的关系,话谈得非常带劲儿。
“从北京到上海的时候,我其实挺犹豫的呢……我曾想过就待在这里,找个人结婚吧……和同源先生也行。”
素英说道。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眼眶都泛红了。
“和我?……啊……”
李同源不知怎么回答。
“嘿,我让你摸过胸部吧?”
“什么?”
李同源反射性地看着庄念伟。
--素英的丈夫一脸怒容。
“可别说忘了喔!”素英盘腿说道,“不过,你比我年轻,再怎么样,我都很难主动启齿。”
“是这样吗?”
和她的交谈,表面上很融洽,甚至可以说亲密得太过分了。因为,连rǔ房被触摸的事都说了出来。然而,对李同源而言,他觉得与素英的联系就此中断了。因为,素英对狮子香炉的感受完全褪色了。
更何况,庄念伟僵硬的表情令人不安。李同源讨厌他,可以想见对方也一样地厌憎自己。素英表现出来的亲密态度更撩起了自己对庄念伟的憎恶。
“无所谓,我只要有狮子香炉就行了。”
庄念伟夫妇回去了以后,李同源如此喃喃自语,一骨碌地躺了下去。
战争结束前一年,庄念伟辞去博物院的工作,成为大学的专任讲师,博物院像是他的踏脚石。
正文 青玉狮子香炉(39)
八年抗战期间,李同源的周遭呼声不绝。彻底抗战、民族至上、国家存亡之秋等口号,以及高声慷慨的议论、爱国的呼喊、暗中低语的悲观言词,混杂着望乡的叨絮、军靴的跫音、炮车的响动。但是,李同源的内心深处穿着青玉狮子香炉这件盔甲。玉石外观的润泽微光一闪,全部的呼喊就化作写在空中的平板文字,迅速地如泡影般消失。
--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任何事物都穿不透他的盔甲。唯有生病时才能短暂地将他拉离收藏着香炉的木箱。
战争终于结束了。
--胜利、胜利。
胜利这个字眼在报纸上狂舞着。呼喊胜利的声音不绝地响彻在李同源的四周。他想起孙文进入北京和北伐军收复北京的情景。如同当时那样,人们狂热的模样在他眼里,不过是发生在云雾般迷蒙而遥远的世界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