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又不便问,只好同他一起沉默。
半夜醒来,床的另一边总是空荡荡的,风露中宵,不知他何时下床披衣,站在露台上低头想事。白日不沾烟的明清远居然在深夜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纤细的指挟着细长的纸烟,顶端一点橘黄的光亮,有一缕白烟袅袅而上,又袅袅散在空气里,瞬间没了痕迹。
没有雨打风吹便无疾而终,一如盲目的爱情,或者记忆。
他同白日的那个人不同,白日的他危险如罂粟,又常常笑,唇角一勾便是无尽的魅惑,夜晚的他则清冷似一白月光,明月还照,空里流霜,孤城一片,他陷在自己的痛苦里。
滚滚红尘中,是繁华落尽的苍凉。
更深露重的,到底阴冷,他又穿得单薄。怕他着凉,她拿了他的外套走出去给他披上。
明清远有些惊愕地看她,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极亮,带了几分水意朦胧,又带了几分孩童的玩味。
“别抽这么多烟,对肺不好。”她微微一笑,回到屋里。
直到十二月九日,苏婀娜终于知道那日在南京司令部的监狱里明清远和田汉他们策划了什么。
十二月九日 ,中国共Chan党组织全国性大规模群众游行示威,其中更有激愤学生要求直接向蒋介石请愿示威。
计划第六次剿共的会议不得不暂停一日,蒋介石立即遣派东北军司令张学良同江浙军司令明清远带兵赶上游行队伍进行劝说。
学生们个个都是三两句话就可撩拨起的热血青年,一路如异教徒般亢奋地高呼:“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东北军打回老家去,收复东北失地!”
呵,张学良带来的人都是东北军。明清远看着张学良,只是笑。
当真,张学良再忍不住,下车对天连放三枪。
枪声骇人似夜枭的啼声,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张学良向游行的学生行了一个军礼:“请大家相信我,我是要抗日的。一周内,张某一定以实际行动答复你们的要求,如果做不到,你们其中任何人都可以置我张学良于死地。”
言毕,请愿学生们齐声高唱《松花江上》:“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在场的东北军士思及沦陷的家乡,无不泪下。
这样冷的天气里,草木花叶上都堆了薄薄的一层霜,太阳出来后化作了水,淅淅沥沥地淋下来,旋即又变作了冰。
沧海桑
田,也许不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