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身边女子中,独她最是沉静,从不会刻意黏人讨宠。
公务如野草,刈去复又生。待更漏指向子时,林彦秋搁下狼毫伸腰时,才发现那小妮子早已睡熟。
她睡着时总爱蜷作一团,像只收起爪子的猫儿。林彦秋轻手轻脚去抱她,却被迷迷糊糊地抱住了手臂。待到拔步床前,竟是怎么也挣不开那看似纤弱的手指。他只得苦笑着躺下,由着她将自己的右臂当了枕头。
这般睡法虽好,温香软玉在怀,指尖还能触到中衣下丝绸般的肌肤,却苦了胳膊。
晨光透过纱窗时,林彦秋睁眼便见怀里的小妮子睡得正酣,樱唇微启,长睫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浅影。他方要勾唇,忽然龇牙咧嘴地僵住,整条右臂酸麻得如同千万蚁噬。
好容易抽出手来,他揉着胳膊,又羡又恼地瞪着仍在梦乡的齐芝怡。难怪这丫头肤若凝脂,原是一夜安眠的功劳。古人云“美人都是睡出来的”,果真是至理名言。
东方才泛起鱼肚白,晨钟刚敲过卯时三刻。林彦秋不忍惊扰熟睡的齐芝怡,轻手轻脚地起身梳洗。他束好青玉发冠,披上靛青色直裰,踩着露水去街市买了热腾腾的胡饼和杏仁茶。
回到宅院时,厢房里已传来咿咿呀呀的小调。推门一看,床榻凌乱,齐芝怡早不在榻上。循声望去,隔着屏风可见她正在铜盆前梳洗,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江南小曲。林彦秋摇头失笑,动手整理起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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