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寂静,宋月阑再睁开眼,只觉全身像浸了水一样沉。本文免费搜索:小说牛 xiaoshuoniu.com
她挣扎着翻身,正巧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昨日种种在脑中鲜活起来,马车上的颠簸,唇间的留香,以及带着药香的酒气…
想到这些,她心中莫名有些雀跃,但很快摇摇头,将这种情绪隐藏了起来。
“醒了?”
叶添坐在床前,身形挺拔如松,但眼角掩不住的有些憔悴。
显然,他在床前守了一夜。
宋月阑低头,惊觉自己的手还紧紧将叶添抓住,立即抽了回来。
“昨天脑袋不太清醒,有些糊涂事,还望侯爷不要怪罪。”
她将微红的脸别向了另一侧。
叶添默默盯着她,垂下眼眸。
“知道了。”
他没有过多言语,站起身来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袖。
“床边有干净衣物,你将身上的换下来吧。”
他说完,便走出房间将门合上。
木窗上的缝隙斜斜照进几缕天光,宋月阑低头闻了闻身上的里衣。
的确,昨天出了那么多汗,已经泡得有些发酸了。
她起身换好衣物,望着那道被合上的门,坐在床边发呆。
昨日在药物和酒力的作用下,她糊里糊涂将心里话说了个七七八八,饶是叶添再愚笨,也应该起了疑心。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浮现──要不就这样顺水推舟,向他认错,然后一直赖在他身边?
但想到前世叶添的惨状,她的心就像被凿了个大洞般无法填补。
她怎能只顾自己的感受,让别人重蹈覆辙呢?
她砸了砸自己的脑袋,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小雪纷纷扬扬飘落而下,寒风掠进衣袖,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叶添立马拿来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背上。
“不用了,叶侯爷。”
宋月阑将披风脱下,递回给了他,谁知叶添无视她的动作,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桌前。
“过来,吃饭。”
他将另一碗药粥放到他身旁。
宋月阑神情一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李鹤年便端着两碗粥走了过来。
“昨晚你那小厮送来的小姑娘伤得真不轻,替她接了一晚上的骨,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大夫,您说的是银屏吗?”
听了这话,宋月阑立即担忧起来。
“我在这呢姑娘!”
这时,银屏的声音从另一间屋子传来,一扇小窗被打开,她坐在床边向她招手。
“姑娘,恕奴婢暂时不能伺候您,李大夫说奴婢还不能下床走动。”
她趴在床边眨巴着眼,很是为难。
“快睡好吧你,才把你骨头接上,别又给我整坏了!”
李鹤年絮絮叨叨地将手上的粥递给了银屏。
“你姑娘我有手有脚,别想着伺候不伺候的了。”
宋月阑嗔怪了她一声,长吁一口气,端起叶添身旁的粥,坐到了另一端。
“你们小两口吵架了?怎么离这么远呢?”
李鹤年坐到一旁,看着隔得天南地北的两人,不禁又开始发问。
宋月阑才下口的粥堵住了嗓子眼,立即呛咳了一声,叶添立即起身拍了拍她的背。
“昨日多谢侯爷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只盼望侯爷长乐未央,早觅佳偶,永结同心。”
宋月阑拦住他拍背的手,眼中似有波光。
叶添默默后退一步,一言不发地在雪地里转了两圈,才眼眶红红地站在她面前。
“宋月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他波光粼粼的瞳孔如同冰雪融化。
“你想亲近就亲近,想离开就离开,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宋月阑低头,指尖紧紧掐着手腕。
“对不起,如果说昨日让侯爷误会了什么,是我的不对。”
她垂下眼眸,睫毛如缠绵的丝线。
“我那时错把侯爷认成了我的未婚夫,所以才…”
她怯怯说着,不觉有些哽咽。
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李鹤年和银屏默默喝着粥,像是要把脸埋进碗里。
四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安静之中,就在此时,零散的马蹄声传来,一辆华贵的马车悄然停在了门口。
听到声音,叶添侧眼望去,只见一名修长的紫衣男子拿着银骨伞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