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马车紧赶慢赶,总算在黄昏时赶到了城外的一所小医馆。搜索本文首发: 小说皇 xiaoshuohuang.com
叶添抱着宋月阑下了马车,快步行至门前。
院里铺满了晾晒的草药,头发花白的李鹤年正拿着木杵捣药,听见脚步声响动,连忙眯着眼往门口望去。
见来人是叶添,他立即笑了笑。
“哟,是叶小哥啊,好久不见了。”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叶添点点头回应,将目光投到怀中的宋月阑身上。
“她被碧烟楼灌了迎春散,这毒,你应该不难解吧?”
李鹤年自豪点点头,挺直了脊背。
“自然,全京城唯有我一人能解此药。”
“那就赶快。”
“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只不过什么?”叶添拧眉。
他叹了口气,背着手走进屋内翻箱倒柜了半晌,才拿着一个青色葫芦走了出来。
“这解迎春散的药,全让我泡成药酒了。”
叶添皱眉,望向怀中那人,只见宋月阑捏着她的衣袖,用仅存的理智说道。
“我喝…”
他点头会意,对着李鹤年使了个眼色,便将她抱进了屋。
屋内烛火被点燃,宋月阑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手接过酒壶,而后便大口喝了下去。
李鹤年在一旁摇头惋惜。
“我的酒啊…这可是我用三十年前埋的好酒泡的…”
叶添瞟了他一眼。
“明日我把从西域带回来的葡香酒给你送来。”
“好好好,多谢小友。”
李鹤年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头点得如同捣蒜。
一壶酒下肚,宋月阑只觉身上躁动渐渐褪去,只不过脸上红晕依旧不减,身体也愈发烫起来。
头晕晕沉沉,她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问题不大,这是醉酒了,睡一觉就能好。”
李鹤年胸有成竹点点头。
叶添会意,起身欲将宋月阑抱到床上休息,但在触碰到宋月阑的瞬间,她竟如闪电般弹坐而起。
“门外的,三两酒,统统拖出去喂狗!”
她拍着桌子,手舞足蹈大叫起来。
李鹤年和叶添瞬间呆愣在原地。
“她在说什么?”
李鹤年不解看向叶添。
叶添摇摇头,眉间隐隐微蹙,连忙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你醉了,去睡一觉吧。”
“我没醉!我能喝得很!”
她推开叶添的手,噼里啪啦拍了拍桌子。
“小二,再上两壶好酒,加一盘蟹螯,我夫君…喜欢拆蟹黄…”
她揣着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你是她夫君?”
李鹤年又看向叶添。
叶添只觉得他聒噪无比,拉起李鹤年的胳膊就往门外推。
“你先出去。”
他将门重重合上。
“嘿,这俩小夫妻!”
李鹤年在门外摸了摸胡子,笑着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门内,叶添神情复杂地望向桌前那人,心跳得咚咚作响。
“你说的夫君,可是我?”
他喝酒向来喜欢吃蟹黄,这点宋月阑应该是知晓的。
可他们已经退婚,她口中的夫君又是谁呢?
“你是谁?”
宋月阑眯眼望向门口,摇曳的烛火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宛如树上刚成熟的樱桃。
待得叶添走进,她一脸兴奋地起身扑到他怀里。
“原来是夫君,阑儿最喜欢夫君了。”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不是你夫君。”
叶添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掌心放在脸上疤痕处。
“你不是说,这里很丑吗?”
他的睫毛如同漆黑的羽毛,眼角低垂,似乎像是在求一个答案。
烛光将两人影子拉长,宋月阑指腹轻轻抚摸上他的疤痕,如同晚风拂过他脸颊。
“很疼吧…”
她撅起娇嫩的嘴唇,揪起他双侧脸颊。
叶添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瞬间荡起,化成一片柔情。
“是哪个眼瞎的说你丑?我去把她打成筛子!”
宋月阑愤愤不平。
“你说的。”
叶添定定开口。
宋月阑将头偏向一侧,皱紧眉头想了半天,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