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对你很特别啊。」
「喔?」
「看得出来嘛,你看他的眼神。」
马丁尼用取笑的眼神看著我,我故意装出生气的表情,当然免不了又是一阵肉体惩罚,直到男孩再一次虚脱地仰倒在我膝盖上,我才看了一眼室友虚掩的房门,
「……你别看他这样,他不是普通的跟踪狂而已,是个很聪明的人啊。」
「咦?你不是说他大学轶业、毕业失业,气死他老爸还被老妈扫地出门吗?」
「只是他的聪明从来不用在社会认可的方向而已。」我淡淡地说,
「他这个人敏锐的很,也机灵的很。他还曾经因为跟踪,破解过连警察都查不出来的悬案呢……不过也没什麽用就是了,这家伙最讨厌和别人分享他的嗜好,所以他就算看到小女孩在他面前被虐杀,也不会多动一根手指头找人救她。更别说是公布真相了。」
「嘿——只和你说吗?」
「才不是呢!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他会说只有在他很兴奋的时候,要不就是喝醉的时候,我都只有在旁边听他自言自语、拼拼凑凑的份,他是这间屋子的超级大少爷,我只是可怜的奴隶。」我刻意叹了口气说。
马丁尼仰著脸说,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他就低低地尖叫了一声,笑著又翻过了身。老实说我不敢闹得太大声,因为室友在房里睡觉,他算是个神经质的人,而且起床气是世界第一差,我可不想变成他的出气筒。
「既然这样,干嘛跟他住在一起?他果然是很特别嘛。」男孩嘟起嘴。
「这个嘛,因为我也不能赶他出去,赶他出去的话,他一定会死在街头的啦!」
「那不是正好,刚好可以变成你的收藏品?」
「另外……他也是第一个,知道我的小毛病……知道我的喜好,亲自看过我操作,还愿意和我说话、甚至和我一起生活的人。全世界全地球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我安静地看著室友的房门说。
事实上有时候他心情好时,还肯帮我一点小忙,比如挪个标本或是想办法和撞见我收集过程的人解释等等的。我想他大概也不了解这些事情对我的意义。
男孩盯著我平静的脸,好像想从我的脸上看出我话里有几分真实性,半晌才摊手摇了摇头:
「我看他,只是单纯少根筋而已啦!毕竟自己也是跟踪狂,见怪不怪嘛!」
「哈哈哈,说不定就是这样。」
「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曾经想把你室友变成尸体的念头?」马丁尼问我。
我看著室友门口那个「夜袭杀无赦」的牌子,「不,我没有。」我看著马丁尼:
「事实上,我从来不曾有把谁『变成』尸体的念头。我喜欢死人,但是我厌恶杀人。」我看见玻璃上的自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但我想我会一直等著,等到他也变成尸体的那一天。」
男孩盯著我的脸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嘴,才倒背著双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啊——无聊死了,我要去冲澡了。」
我恢复了原来的笑法。「冲个澡,然後再来第二回合?」
「白——痴!你也快点去冲澡,把你脑袋里的精虫冲掉才是真的!」
马丁尼背著我挥了挥手,我目送著他走进我那间最大最宽敞的按摩浴室,又转回头来面对著厨房。室友拿出来的盘子还放在水槽里,其实我好几次交待他要先把脏晚盘泡水,到时候比较好洗,但不管讲几万次他还是我行我素。
嘛,算了,会听别人的建议的话,室友就不是室友了。
我收回视线,思绪却不知道怎麽地,飘到了马丁尼刚才说的那句话。浴室传来莲喷头喷水的声音,依稀还有马丁尼的歌声。
『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曾经想把你室友变成尸体的念头?』
我想像著室友,那个单纯又偏激的一流跟踪家,倒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那大概,会是世界上最动人的尸体吧!
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然後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拾起地上的牛仔裤穿上,光著上半身走到了厨房,围起我专用的红色围裙。今天晚上就做乌骨鸡汤给他吃好了,听说对恢复疲劳很有帮助,还可以壮阳。
我把食材拿出来,在水槽里洗了一会儿,才忽然发现,浴室里好像很久没动静了。
我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匆匆脱下围裙,往浴室的方向冲去。马丁尼的歌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