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府上的会客厅,随着严嵩歇斯底里的咆哮,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严世蕃也不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
大厅里坐着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跪在大厅的鄢懋卿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阁老不要动怒,都是学生不好,教子无方给阁老小阁老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严嵩挑了挑眼皮,缓缓的抬了抬手,示意鄢懋卿站起来。
鄢懋卿不敢忤逆自己的老师,只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微微弓着脊背,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安静又尴尬的氛围一会儿就被一个进来的探子打破,只见探子阔步走到庭中,没有搭理在座的众人,甚至连严世蕃都没有看一眼,径直走到严嵩身边,趴到耳边正要说话。
“没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
那人抱拳行礼,退到一边,“刚差人打探过了,京兆府尹衙门里的仵作上午便验了尸。”
严嵩浑浊的眼睛中迸发出了异样的神采,动了动身体使自己坐得更舒服,“接着说什么情况。”
“那白云观的道士是被凶器从后背刺入胸膛搅碎了心脏死的。”
严世蕃不耐烦的说:“这有什么可说的,被凶器刺死。。。。”
那人看了看严世蕃,接着说道:“奇怪就奇怪在那凶器并不是什么短刀、匕首之类的,只是一块劈柴,厚的地方不过寸许,绞进肚子里时就已经碎成了几块。”
众人面面相觑后倒吸一口凉气。
大厅中坐的不光有文臣,也有武将。
武将们相互看了一眼后嘈杂起来。
“杀人的人是个高手。”
“别吵了!”严嵩让纷乱的会客厅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到了那人身上,“你接着说。”
“至于小鄢大人, 似乎是死于过度惊吓。”
“真tm怂包,被几个捉奸的活活吓死了。”严世凡烦躁的嚷嚷道。
严嵩摇了摇头,“那孩子我见过,说他是怂包,倒不至于。。。
裕王府,裕王抱着缠满绷带的胳膊,端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个年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人,老人胡子花白,眼眶浮肿,显然并没有睡好。
厅下坐着两人,一人正是张老大,另一个则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约莫五十来岁。
只见国字脸的中年人嚷嚷道:“平时都说你张居正稳重可靠,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候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把王爷也扯进去了,而且明显被严嵩他们抓住了把柄,这屁股我怎么擦?”
张居正正要说话,坐在中间的老头摆了摆手,张居正只能闭嘴。
“高大人不要急吗?事已经出了发牢骚有什么用?现在是解决问题。”
那国字脸的中年,摊手咆哮“死了个白云观的道士,又死了一个正二品封疆大吏的侄子,而且这侄子也是有官职在身的,这办法怎么想?”
张居正再也坐不住了,呼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看着那人说道:“高拱叫你来是商量的,不是听你这儿唠叨的,白云观的道士是要杀我们才被反杀,鄢懋卿的侄子死不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高拱显然被这反问呛住了,憋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的王爷摇了摇头,正要摆手发现自己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只能无奈的说道:“这怨我,硬要拉着张师傅一起去搞钱支援东南沿海的战事,高大人你就不要怪张师傅了。”
高拱长舒了一口气“王爷,我知道你的苦心,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参与,您是一国的储君,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你要是出了问题,我们怎么向大明朝的列祖列宗交代。”
裕王本来还要说什么,但看高大人说的恳切便换了口吻,“好的,记住了。”
见裕王有了明确的表态,坐在一旁的老头才慢慢的说话,“裕王爷知道自己错了就是好事,以后行事还是小心的好。”
裕王微微点头,又向那老头去了请求的目光,“老师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不需要怎么办呀?你和张大人不好好的坐在这儿了吗?京兆府尹衙门想必也知道其中的厉害,难不成他还敢派人来裕王府拿人?”
“老师您的意思是?白云观的道士不是张居正杀的,更不王爷杀的,有目击证人,证据确凿牵扯不到你们身上。至于小鄢大人那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你们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至于他怎么死的不关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