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也是个办事利索的人。

晚上，我在钱无用的店铺里见到他时，就把店铺盘了下来，那店主原先还有些不乐意，但见到了和盛的真金白银，也败下阵来。和盛连同把家也搬了过去。

“公子，这明香还真不是一般人儿！这青楼的女子我见得多了，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的。”他一口吃了俩灌汤包子，包子皮内的汤汁把他烫得跳了起来。

“叶老弟，尝尝我老婆的手艺？”钱无用给我端了一碗芝麻团子。

“原来公子与老钱是朋友啊！那我就更放心了。”他已没了刚进来时候的拘谨，此刻放松了下来。

“公子可能到烟花风月的场所比较少，可能不知道这勾栏瓦舍里有这样一句话，叫‘鸨子爱钞，姑娘爱才’，其实这两样儿，哪个女人不爱？可这明香，我真看不出她爱什么。你说她爱财吧，今儿拒绝了城南王家二爷奉上的白银五百两；你说爱才吧，这苏州城有名的四大才子联袂拜访，她避而不见。真他娘的怪！”

“那是你见得少。”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青楼自古至今都是销金窟，什么狗屁二爷五百两银子，连个头牌的小婢女都看不上。

我想到扬州城那号称歌仙的周玉，怡春院的头牌，她唱的苏大学士那首水调歌头，可是让我惊为天人。她们二人并称扬州城的“绝代双骄”，一开始，不也是拒我千里之外？

和盛有些不服：“爷，那苏州城的名妓，也不跟她那样啊！”

名妓？明香可是名妓里的名妓。

“可像她这般跑码头，早晚把客人们得罪光了。”和盛撇了撇嘴。

“她得罪不得罪人不打紧，老鸨子不得罪人就行。再名的名妓，不过是妓院的招财猫。身世浮沉雨打萍啊！那么多妓女想着从良是干啥？”

一红一白两张脸，本就是妓院惯用伎俩，青楼勾栏生财的不二法门。让你车到山前有疑路，柳暗花明似一村，拿捏男人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心理，才能让人心甘情愿把身上那一沓一沓的银票心甘情愿的奉上，而后哪怕是香吻一枚，幽背一瞬，也让你心甘情愿，如饮甘霖。

“公子说的对，我这就去查一查伺候明香的老鸨。”说完一抹嘴，便出了门去。

我脑海中萦绕着中午时分天香楼送来师娘的情报。我请师娘调查了一下眼前与世无争的钱无用，发现他的身上也是秘密十足。

看到钱无用的小妾端着新买的葡萄酒过来，我便主动开口：“老兄，知道明香姑娘吗？老兄，不会是还没去过勾栏瓦舍听听曲儿吧？”

听到我俩光明正大的聊妓女，嘴一撇，放下就要往屋里走。

“哎哎哎！站住站住！不懂礼数，还不见过我兄弟？”

听到钱无用的大嗓门，小妾揉了揉眼睛，扭头道了个万福：“公子好，妾身有礼了。”

“嫂子不必多礼。在下扬州人氏，所以对于扬州的名妓跑到苏州十分好奇，可不关我钱老哥的事！嫂子可不要误会哦。”

我笑了笑继续说：“老兄，嫂子，你们知道为何这西域的葡萄酒在我大明最是流行吗？这葡萄酒怎样喝最好喝吗？”

钱无用本就是爱酒的，一听便来了劲儿。

“葡萄美酒传自西域，正是当年唐朝玄奘法师西天取经所经历火焰山之地。那儿是个好地方。夏日之际如同碳烤，而冬天又是冰寒刺骨，此地的葡萄经这一冷一热，所以与众不同。当日家舅曾遇到一位酒中仙，他老人家请了家舅喝了一次真正的美酒。”

“是什么是什么？”钱无用倒是也听说过西域之地严寒酷暑最是难耐，可还真不知道这葡萄美酒该如何品尝。

我笑了笑：“嫂子，取一盆水过来。”

待到水到，我便运起秋水寒心法。霎时间，盆中清水便成了坚冰。

我将葡萄酒放在冰上，而后继续运功。以葡萄酒为中心，散发处冰寒之气，那小妾本就不懂武功，钱无用护着小妾，惊讶的看着我。

还不等反应过来，我的内力又化成如火一般，可杯中美酒却丝毫没有蒸发，连那玻璃杯子也是毫发无损。

一旁坐着的白粥看得出，我另有一分内力在紧紧包围着坚冰与美酒。她有些惊讶，一天的时间，我竟能把秋水寒修炼到如此地步。瑶瑶却在纳闷我什么时候学了门新武功，看着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的白粥，她渐渐明白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看明白了。

过了半盏茶功夫，我又释放寒冰内力包围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