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绢本设色画悬挂于半空中,长宽各约一尺,画上无款,半印不辨。
“这幅《山鸟图》为先人所画,绘有乌桕一枝,叶片稀疏,经霜之后,叶尖泛红。枝头有三鸟栖息,形态各异。画作细腻写实,构图疏朗,动静结合,设色艳而不俗,实为绝品。
起拍价,两个「棋」。”
伯益紧紧盯着台下的画幅,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画上鸟的体态,枝叶伸展的幅度,没骨画法的树叶小果……
如果他没看错,这幅画他曾经见过,这是宋代的霜桕山鸟图,收藏在故宫里。
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幅画?
拍卖的时间马上就要截止,伯益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四个「棋」就丢了下去。
刚丢完,他就后悔了,自己怎么一下子丢了那么多。
这才刚过两轮,他就少了四分之一的筹码。
该不会这幅画被他拍到了吧?
“第二轮拍卖结束,让我们恭喜这位参与者获得拍品。”
拍卖师嘴角挂着笑,比起上一轮拍卖明显高兴得多。
但这对伯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这一轮一定会有人倒血霉。
木制手臂再次出现,将画幅送到了伯益左侧四层,第五个房间里。
这位人家心真大,居然比我投的都多。
伯益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充满不屑。
头顶的铁球突然运转起来,仅仅移动了数秒,然后传来轰的一声,整个会场爆发出巨大的冲击,连墙壁都隐约摇晃起来。
什么?!
他清清楚楚地听见,爆炸声来自左侧的第二个包厢,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窗帘顿时染得通红,血液从窗口溅出,顺着墙壁流到下面楼层的窗户上。
惩罚发生了!
长达半分钟的寂静之后,只剩下铁链慢慢抽回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这个游戏,真的会死人!
伯益冷静下来,脑海中飞快地整理当前的局势。
第一轮的拍品是一块木材,没有人受到惩罚;
第二轮的拍品是一幅画作,一个人受到惩罚。
这之中,隐约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这些藏品有什么意义,又是什么决定着铁球的走向?
伯益头疼欲裂,拍卖师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沉默着拿出了第三件拍品。
“各位参与者,马上开始第三轮拍卖。”
“第三件拍品,名为青瓷火龙纹注子。”拍卖师举起手中的瓷器,向众人展示,“这件瓷器造型古朴庄重,通体用青釉打造而成,釉色青中泛黄,一条火龙攀附其上,栩栩如生。”
拍卖师伸出四根手指,缓缓说道:“本件拍品,起拍价,四个「棋」。”
伯益再一次陷入思考,连周遭的一切都悉数忽视。
如果说拍卖师之前宣布的规则都遵循的前提下,这一轮,有人会选择不投。
想要保证始终遵守规则,大体有两种做法。
第一种,跟紧大部队节奏,让手中「棋」的数量始终维持在略低于平均数,虽然风险系数最小,但是只能勉强保住自己性命,一场拍卖会下来没有任何收益;
第二种,相对激进很多,致力于以高消费拍下其中任意一件拍品,之后通过不跟投的方式休养生息,但是这种选择需要有一定的胆识和魄力,不然很容易修养过度,乐极生悲。
很显然,第二轮拍卖的那位兄弟就采取了后者,将主动权一定程度保留在自己手中。
但如果按照第一种思维方式,经过第一轮的惊慌失措,从第二轮开始,人们会逐渐适应环境,甚至开始享受游戏的乐趣。
经过上一轮的经验教训,为了保证自己不落后于大部队,他们很可能会选择投入超过起拍价数量的「棋」,又因为上一轮已经落后一步,所以第二轮他们会慎重思考,最终选择一个距离起拍价不远也不近的数值。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投进四个。
但是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和自己一样,投入过多的筹码,从而开始考虑是否会在拍卖结束前用完「棋」的情况。
所以这一次,他们会重新选择保守策略,以市场最低价度过本轮拍卖。
想到这里,伯益将四个「棋」郑重地投进洞中。
一定会有人想到这一层,因此他们只需要花最少的筹码,就可以轻而易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