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白凝海就从衣橱里拿出自己自白凤楼带来的夜行衣换上。
只不过,她这次没有去永慈宫,而是直接去了长乾殿。
在正对长乾殿的一个屋顶上,白凝海伸直了双腿坐着,远远地看着长乾殿内伺候皇上批阅奏折的万修。
除了万修到白凤楼颁旨那日,这么多年她都没跟万修说过一句话。
可是,自从第一次见了万修之后,每次接办差事之前,她都会来看万修一眼。
看到那个虽然是太监之身,却时刻克己复礼秉节持重的万修,白凝海莫名地就觉得心安。
白凤娘总说她心急毛躁,可每次差事都办得极其漂亮妥当。
见过了万修,白凝海方能持重在心啊!
丞相府。
晅徽院。
赤羽一直恭敬地候在一旁,直到贺元弋停笔抬头,才上前为他收拾了桌案上的籍册。
“今日那边如何?”
“回大人,院子悉数已收拾妥当。虽然院子小了些,有些委屈白姑娘。但周嬷嬷安排得妥当。”
“嗯。”
赤羽看贺元弋今日貌似心情不错,于是道:“姑娘今日为周嬷嬷新调训的几个姑娘赐了名。”
“哦?你愿意提起这件小事,想必有什么特别之处?”
赤羽嘴角没忍住笑:“大人可知姑娘赐了何名?”
停了不过一息,赤羽道:“姑娘赐名大花二花小花小小花。”
贺元弋听了,不免暗自倒抽一口凉气。即使这样,嘴角还是抽动了两下。
婢女得这么个敷衍的赐名,也是一场生世劫难啊!
自家屋里叫着不打紧,可等日后跟着丞相夫人出去应酬,这名字多少有些不合了。
贺元弋拿了纸,笔尖点了墨,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名字。
“你明日把这个带过去给她。之后你就留在那边吧,等夫人过门入府时,你再陪嫁回来。 ”
赤羽:……
但主子的话,他不敢不从。
算了,陪嫁就陪嫁吧,反正左右都是丞相府的人。
“奴才有一事还望大人成全。”
“说。”
“大人能不能不让姑娘给奴才赐名?奴才想保住赤羽这个名字。”
赤羽的要求让贺元弋语气都带了些对那人的无奈:“好。”
贺元弋走至窗前,把窗打开,抬头看了今晚的月亮。
月光映照他的侧脸,照出了嘴角一抹淡笑,照亮了眉眼间的笑意蔓延。
翌日。
赤羽到了永升巷小院时,却没见到白凝海。
问了周嬷嬷。周嬷嬷道:“姑娘用了早膳就出门了,还不让我们跟着。”
“没说去哪里?”
周嬷嬷摇头。
面对白凝海,周嬷嬷谈不上不喜。只是和所有人一样,觉得她配不上贺大人。
她是贺元弋母亲的陪嫁丫鬟,是看着贺元弋长大的。
说句越矩的,她看贺元弋比看自己亲儿子还要亲上几分。
但来这小院之前,贺元弋跟她说:“嬷嬷,好生待姑娘。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万不能让她受了屈。”
这么些年,周嬷嬷没听说贺元弋有去过绿柳巷。他甚至连外面酒楼都很少去。
虽心有不解,但对贺元弋的话,周嬷嬷一贯是听从的。
周嬷嬷深知,能坐上丞相之位的贺元弋,不会无端无由地说这样的话。
他想护姑娘出嫁前的周全,那她就当好一把助力。
此时的白凝海,已经坐在白凤楼里,跟拿着扫帚扫地的金顺说着笑着了。
“昨日你就为了那肖颖琴说我一句配不上贺大人,就啐了她?”
“你这可是皇上赐的婚!皇上都认为配得上,她哪里来的脸说配不上?我不啐她我咽不下这口气!”
“金顺啊!没白请你吃那么多年抻面!等以后我入了丞相府,改请你们吃肉馅儿馄饨!”
“一言为定,不耍赖?”
白凝海眉头一皱:“这贺大人,应该会给我发月例银子吧?丞相夫人的月例,应该不会太少吧?”
金顺手杵着扫帚棍把顶:“应该有的吧。我知道那些世家府里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是有月例的。”
白凝海一拍大腿:“那就请你们喝肉馅馄饨!不带耍赖的!”
“白凝海!”
听到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