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一定要带回吴县,给杂货铺子的白掌柜瞧瞧,让他开开眼。
藤落站在马车旁,鼻子酸涩,抱着小儿子不撒手,拖来拖去,就是不肯走,反倒是小阿盛给母亲讲起道理来。
“娘亲,我们只是分开几个月而已。阿盛要和独孤先生学本领,不需要娘亲相陪。倒是父亲要在前阵杀敌,还要图谋大业,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若是娘亲将爹爹照顾得好,爹爹一高兴,身上有劲儿了,说不定今年冬天,我们全家就能进京。到那个时候,独孤先生也是要去的,作为独孤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你的小儿子我自然也就进京了………”
藤落揉着阿盛的小脑瓜,把他的发髻都揉乱了,带着浓重的鼻音怪道:“小没良心的,你爹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就非要娘亲去伺候你爹爹?你就不怕娘亲辛苦吗?”
“嘿嘿……”
叶盛压低声音,撒娇道:“娘亲,阿盛自然舍不得娘亲辛苦,可是没办法呀,爹爹又不喜欢别人。阿盛可是瞧出来了,只要娘亲往爹爹跟前一站,爹爹就眉开眼笑的。爹爹一高兴,就喜欢抢地盘,一抢一个准儿。他抢来多少个东西,还不是阿盛的?”
藤落想插上两句话,叶盛却晃着娘亲的胳膊,继续忽悠道:“所以说嘛,娘亲不是因为伺候爹爹辛苦,是帮着阿盛抢东西才辛苦的,您说阿盛能不心疼吗?”
说到此处,又是不让藤落说话,叶盛赶忙话音一转,忧愁无比地说道:“大家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啊,母行千里,儿子也是牵肠挂肚的。奈何爹爹家大业大本领大,身边却没有一个知疼知热知心的人相陪,实在是可怜。阿盛是读过圣贤书的,思来想去,只能忍痛割爱,将娘亲让给爹爹,成全父母亲朝夕相对,让他们恩恩爱爱,才是为人子的本分!”
藤落哭笑不得,点着叶盛的大脑门,斥骂道:“臭小子,听你这个话音儿,若是娘亲不随你爹爹去吴县,就是不顾夫君辛苦,不懂儿子孝心,变成你娘亲不识好歹啦?”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盛一扭身,重新拉住娘亲的胳膊,晃悠来晃悠去。
“自古忠义两难全,女人是一个家的主心骨。夫君要去打仗,儿子要去求学,陪得了夫君,陪不了孩子,娘亲也是很为难的。阿盛长大了,要事事为父母解忧,所以,才支持娘亲去吴县陪父亲,娘亲应该夸阿盛懂事知理才对呀!”
从父亲辛苦,到母亲不易,说来说去,说到了最后总结:叶盛是个好孩子!
藤落甩开叶盛的小爪子,嗔怒一句:“臭小子,小心娘亲在吴县不回来了!”
叶盛嘻嘻笑着回道:“那阿盛就让繁生哥哥带我去吴县寻娘亲!”
叶成幄走过来,一把将叶盛举到半空,大声夸赞道:“好儿子,爹爹去给你打天下!”
“爹爹,加油!”
“爹爹,阿盛会很快长大,和你一起上战场,阿盛要挎大刀,骑战马,驰骋天下!”
稚嫩的童音,听在旁人耳中,似乎是不知天高地厚,听在老父亲耳中,却是热血沸腾。
小小的遥洲,装得下叶成幄,却装不下他的儿子叶盛。
大靖朝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等着一个年幼的孩子长大,等一个少年天才,等一个盛世明君。
马车轱辘辘前行,藤落还是没有忍住伤怀,将马车帘撬开了一个小缝隙。
清晨的雾气未散,大街上少有人烟,叶盛那个小没良心的,蹦蹦跳跳,兴奋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
藤落欣慰,她的小儿子很好,野心很大,头脑很灵活,也很得父亲宠爱,对他的母亲没有一般小孩子的依恋。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孩子,藤落很清楚,她的小阿盛,一辈子都不会对谁产生非你不可,缺你不行的依恋,他的身体里流着叶成幄的血脉,总是要照常人低几个温度。
藤落笑中带泪,命不长的母亲,有一个如此心性的小儿子,就算不是老天开眼,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叶成幄来去匆匆,一家子欢欢乐乐,最可怜的就是叶娇了。
父亲回来,她不知道,父亲离去,她也不知道。
睡醒一觉,准备处理王府事务,总管东子不见了,来了一个自称叫小安子的青年。
“小姐安!”
小安子恭恭敬敬,行礼问安,自报家门:“小的名叫安子,一直在东子哥手下做事,对成王府事务,每一件都拿的起来。如今,东子哥被王爷调到了吴县管理新宅院,升了小的做成王府的总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