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问道：“娘亲也喜欢佛祖吗？”

“喜欢……”

藤茂停顿了一息，很努力也捋不清头绪，又张开右手举到眼前，用左手指挨个点着右手指，嘴里滔滔不绝：“一二三，娘亲第一喜欢茂茂，第二喜欢千里叔叔，第三喜欢佛祖，第四喜欢……”

茂茂卡壳，娘亲对他说过喜欢的人，就这三个吧？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娘亲，第四你喜欢谁，你有没有告诉过我？”

茂茂的记性不好，但是，娘亲说过的话，过了多少年，都在他的脑子里，隔几天就要翻出来念叨念叨。

藤落的眼中泛着泪花，柔声道：“娘亲第四喜欢阿盛，繁生和蔓蔓。”

茂茂笑呵呵地点点头，娘亲喜欢蔓蔓好，他也喜欢蔓蔓，随后，他左手的食指点上右手的小拇指，喃喃道：“第五……”

“娘亲，第五，你喜欢谁？”

“没有了……”

茂茂困惑：“为什么没有了？”

藤落拍拍孩子的肩膀，无奈一笑：“等娘亲想到了，再告诉你！”

“哦！”茂茂严肃了表情，叮咛道：“娘亲不要忘记，娘亲喜欢谁，茂茂就喜欢谁，茂茂想知道他们的名字！”

佛像带着悲悯的笑容，俯瞰众生，藤落仰望须臾，也眼眉目慈和地对茂茂说道：“所有真心喜欢茂茂的人，娘亲也会真心的喜欢他们。”

茂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娘亲一定想着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茂茂会背下来的。”

“好！”藤落打发两个孩子去外面游山玩水，自己跪在蒲团上阖目念经。

她觉得茂茂活得简单，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外貌下，两颗截然不同的心灵。

茂茂拥有着叶成幄缺少的善良，简单，纯粹，叶成幄是黑，茂茂是白，他的存在，仿佛是为了弥补父亲缺失的所有美好。

也许都是上天的安排，她又何苦非要把一块璞玉雕琢成顽石。

她只需要做好母亲该做的事，只需要为她的孩子建造一个广阔的天地，任他遨游，一生无忧，哪怕是染上满手血腥！

只要能够给她的孩子，换来今生的平安喜乐，圆了母子亲缘，她什么都会做，什么都不怕！

她无惧无悔，不求佛祖宽恕，只求佛祖成全。

藤落走出大殿时，已是一刻钟之后，发现今日的离山寺门前十分热闹，而且都聚在了一处，连卖小吃和玩具的商贩都不招揽客人，急匆匆往那处赶去。

藤落站在台阶上四望，没有瞧见两个孩子的身影，是不是也跟去看热闹了呢？

她缓步迈下台阶，凑近人群，听见了一阵嬉笑声。

“还真是个傻子，让干啥就干啥哎！”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人家脑子不好使，这般戏耍别人，实在是有点缺德，这样的孩子，怎么也没人管管？”

“谁敢管这两个孩子的事，那可是成王的两位公子，尤其最嚣张的那一个，那是成王的长子，他娘亲最得成王喜欢，他舅舅钱兆将军，可是叶家军的第一猛将……”

“哎呦，那的确没有人敢管，这遥洲都是人家的，戏耍个傻子算什么事，杀了谁都是死的人活该！”

“唉，那个年纪小的看起来很识礼呀！”

“那是成王的次子，他母亲周夫人最是仁德，教育的孩子确实比成王的长子贵气。”

“贵气个屁！你们是来得晚，今天这事儿就是那成王的次子挑起来的，现在又装人了，小小年纪虚伪得很，不信，再过几年，您再瞧吧，他未必有成王的长子有人性……”

围观的几人摇头不信，那人愤愤不平道：“不信？咱们就赌点啥吧！我就赌成王的次子是个伪君子，赌上十年，十两银子，你们敢不敢？”

闲话的几人，同时“嘁”了一声，一哄而散，谁家的孩子好不好，跟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