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紧紧咬着牙根,几粒汗珠已自她雪白的额头滚落。她的右手紧紧握着剑柄,一双眸子更是死死盯向门外声音消失的方向,伺机而出,左手却紧紧捏着一只陶瓷茶壶。
那茶壶因被捏得太紧,又加之手心沁出的冷汗,竟不断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苏佩清料想门外之人来者不善,功夫更是莫测。但他已经两年的心性磨砺,又遇过诸般艰难、险诡之事,已然有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理意志。
所以他面不变色,呼吸平稳,兀自稳坐如山。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那茅屋左面的一扇门窗竟赫然似陀螺旋转般横飞而起,电光石火之间,如强弓硬弩射出的箭矢般,直射向苏佩清兄妹二人所在的四方形糙木桌。
木窗呼啸而至,挟带着劲风“呼呼”作响,苏婉清面色一变,猛然拧身跃起,同时出手刺出凌厉的一剑,剑光忽闪,在空中已划出一道银色弧线。
只听“咔嚓”一声,声音竟如尖针一样,直刺入人的心脏、耳膜。
那横飞射来的窗户赫然断裂,自中间突一分为二,向两边疾速斜射出去,又是“砰砰”两声,竟硬生生插入了木板围成的墙壁里。
那门窗来势异常凶狠、凌厉,苏婉清顿觉握剑的虎口生疼,似被烈火烧灼一般,苍白色的脸上又有数滴冷汗滚落。
“砰”声未绝,屋角突地又响起了阴森森的声音。
一字一字道:“好厉害的‘情人剑’!”
苏佩清不觉一惊,也已疾速跃身而起。
兄妹二人不禁同时看向屋角。
那昏黄的灯火不住地摇曳,忽明忽暗,月光正好自破窗射入,映着屋内也亮堂了起来。此时,只见一人身着紫衣,正鬼魅般立于屋角。
那人黄带系发,一张苍白如霜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鼻梁高挺,一双乌黑似墨的眸子锐利狡黠,宛如黑夜里的鹰。
他的腰笔挺、坚实,腰间系着一条黑丝带,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也发着光,带边竟斜斜插着一柄弯刀,无鞘,刀锋凉如秋水,透着森森寒意,摄人魂魄。
原来,他方才竟以壁虎游墙般的身法贴在了那门窗之上,凭借着门窗射入草屋的瞬息间,追风逐电般滑进屋角。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计算得恰到好处,竟没有浪费一分气力,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此人的武学、智谋、算计,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可怕啊!
苏婉清已横剑当胸,狠狠地盯着那紫衣人,目光似刀锋,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无故伤人?”
那紫衣人嘴角却噙着一丝阴笑,目光森寒,一字一字道:“在下柳月江。”
苏佩清竟笑了笑,沉吟道:“原来是‘弯刀如月’柳月江,阁下星夜至此,不知有何见教?”
柳月江苍白如霜的脸上,一双锐利狡黠的目光已透着淡淡的杀气,冷冷地扫过苏佩清面容,声音里竟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森冷,缓缓道:“哼,你便是那败坏了家族门楣,游手好闲的苏家纨绔公子,苏佩清?”
苏婉清忽面色微变,柳眉微蹙,轻轻咬了咬牙,明亮如明星般的眸子却忽地又转了转,终于轻轻吐了口气,冷声笑道:“呀,柳月江,据说你娶了自己的师父为妻,那真是可喜可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