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其中一人抱拳上前，不理会狐狸精，反而苦大仇深地问张奎：“将军，我们与象队的配合默契早已习惯彼此，敢问如今骤然将象队撤去，士兵们如何作战！”

狐狸精轻咳两下，张奎把刚冒到喉咙眼的话又囫囵咽了回去，他拍了拍那将士的肩膀，“郑椿啊，这一点你无需多虑，督军大人会重新训练你们的。”

然而郑椿始终觉得张奎是为人蛊惑，甚至还狠狠剜了狐狸精一眼，执意劝说：“将军，您切勿被一个女子影响。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懂带兵作战！”

“放肆！”众人身后的邓婵玉站出来，怒目圆睁呵道，“狸夫人是帝辛钦点的督军，你违抗她的话就是违抗帝辛的旨意！”

郑椿脸红脖子粗，不服气又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末将不敢。”

在一众人难言的神情中，狐狸精适时开口：“我知道各位习惯与象队协作，但是你们有没有思考过，要是哪天象队遭遇不测，届时该怎么办？”

“象队怎么会遭遇不测，我们有专门的象奴负责喂养，绝对不会…”郑椿想当然地辩称。

这次，狐狸精打断郑椿的争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不怕吗？”

“被象队保护已久的你们根本没有全面的作战能力，一旦失去它，防守就会成为你们的软肋，敌军一打一个准。”

从加入张奎军的那天起，这里的所有士兵无一例外都是配合象队训练的，他们难以想象没有大象打头阵会是什么场景。

士兵们开始露出思索的表情。

习惯的东西不在，他们总得需要缓冲适应。

而狐狸精已经想到能够充当缓冲的东西。

“你们不想拥有，哪怕孤身一人，也攻守兼备、以一挡百的战力吗？”

“你们不想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吗？”

她接连发问，搅乱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湖。

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迷茫来。

当初从军，有的人是无处可去，有的人是为了挣入伍的那点安家口粮。然而没有一个人想过，原来他们也能建功立业，也能摆脱原本穷苦的出身。

队列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举起手。

狐狸精优雅地点头致意，容许他发问。

男人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艰涩地发问：“可我们怎么能做出什么大事业呢？我们不识字，也不像张将军那样出身显赫…”

“谁说必须要出身显赫才能出人头地？”狐狸精牵起邓婵玉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你们看她，婵玉还是个女子，却也能做将军。虽然大商有过女子做将军的先例，但那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呢？”

别说现在，就是寻遍大商历史，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妇好。

当士兵们的表情出现松动时，狐狸精展开双臂，鼓舞人心的声音回荡在训练场上。

“英雄不问出处！若是这一仗打赢了，帝辛却没有论功行赏，我妲己愿自裁于人前，以谢罔顾诸位今日信任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