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帝辛却道:“不忠不义之辈,就别在先祖面前显眼了。”
这几个字无疑是要把西伯侯钉死在耻辱柱上,即便日后他能回到西岐,又如何再把这个位置坐下去?
尚未消化这个消息,比干又听到帝辛冷酷的声音说:“还有其他诸侯国也是一样,比照着西伯侯的例子,日后不准他们在自己的封地上举办祭礼。”
他猛地抬起头,巴望着帝辛的后背,“礼法不可废啊!”
“寡人没说完,皇叔急什么。”帝辛说出他的打算,“为免有人尸位素餐,就让他们年年来朝歌祭吧。若叫寡人发现有人德行有亏,那就别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根根针扎进众人心里。
西伯侯是第一个,那下一个会是谁?
撂下这些话的帝辛却扔下比干和一众臣子离去。
月圆月缺无定时,入夜时分还半遮面的素娥如今露出俏面,它那微凉的月色洒在每一寸土地,温柔地抚动着万事万物。
却唯独照不进人皇的内心。
帝辛独自站在宫门前,望着那圆月喃喃低语。“寡人的小狐狸,不知是否安好。”
他攥紧手心的狐狸木雕,心也闷闷的。
“你不在寡人身边,当真…没意思得很。”
被思念的那个人,正在张奎的带领下,参观渑池县大军的秘密武器。
狐狸精站在一个足有三个青壮男子摞起来那么高的草棚前,媚眼中盛满诧异。
“这便是你们说的象队?”
草棚内立着大大小小十数头野象,长长的白牙被套上铜枪,背上还有一个专门定做的象鞍,垂到野象的肚皮上。
每只野象旁都跪趴着一个象奴,他们是为了伺候野象而生,没有张奎的许可是不能抬头的。
“没错,这是我们渑池县大军的秘密武器,象队!”
张奎语气里的自豪怎么都遮掩不住。
等到走近时,狐狸精才发现这些看似魁梧雄壮的大象身上伤痕累累。
有的地方伤口刚结痂,又添上新的豁口,将之前的血痂崩开,渗出淋漓血液。
狐狸精皱着眉,指着其中一头野象问:“它们身上的这些伤…”
张奎只以为她担心象队的实力,“不打紧,野象皮糙肉厚,哪怕被割破口子也不会即刻毙命。”
不会毙命,但也疼啊!
狐狸精看着那一只只野象疲乏倦怠的眼神,心头一紧。
“为何不让它们养好伤再上战场?”钟嗣年也看不下去,问道。
张奎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让一旁的象奴起身。
象奴低着头不敢抬,“这些大象伤痕累累,已经是救不活了,不如下一次交锋的时候让它们冲在己方士兵的前面,为大家阻挡一波伤害,如此也算死得其所了。”
这回答却换来钟嗣年的冷哼,“死得其所?它投胎成大象也不是它能选的,替你们冲锋陷阵就罢了,如今还要豁出命去成就你们这些人的功名?你们这是欺负人家不会说人话,便拿着人家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