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柔情缱绻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色。

一边的邓婵玉提醒：“娘娘，我们该启程了。”

狐狸精收回流连在帝辛面庞的目光，足尖触底轻巧上马。

“出发！”

伴随她一声令下，城门外硕大的方队如同洪流跟在娇俏的背影后，浩浩汤汤离去。

銮驾上的帝辛听到外头百姓的议论。

“帝辛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要让一个小女子出去征战啊？”

“唉，咱们平头百姓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只盼着明年的赋税别再增加了。”

……

跟车的侍人压低声音圆场：“看样子，朝歌城的百姓们对加赋的事情意见很大呢。”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们不是寡人，又如何知道寡人的思量。”帝辛不以为意。

正当銮驾要过去的一刻，窗外传来争执。

是一个声音在和那两个抱怨赋税的商人吵了起来。

“你们又不是帝辛，又如何知道维护一个国家要花费多大的心力？”

这嗓门大得让人想忽略都不行，帝辛挑起窗帘一角往外看。

只见路边摊上的两个商人觑了来人一眼，见对方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脚上一双草履还露出几个脚趾头，顿时讥笑道：“你一个乞丐又能懂？”

被称呼为“乞丐”的男人丝毫没有愠怒，反而据理力争道：“我当然知道！说起来我还是帝辛的亲戚！”

人家只当他吹牛，男人又说：“你们能在这里安稳摆摊过生活已经是幸福的，知不知道紧邻东夷的封地上，还有多少百姓遭受那些蛮夷的侵扰？”

商人说不过，又不想丢了面子，拉下脸来恶声恶气：“再站在我摊子前头耽误我做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身体颤抖，像是激动至极。

“你可想过唇亡齿寒。外面那些百姓过得不好，土地被人侵占，咱们就能好过了吗？我们不过多些赋税，日子总算是过得下去的，不过比不上那些王公贵族罢了，要怪也只能怪命，出身不好只过得上这种生活，可那些边疆百姓又有什么错？帝辛加重赋税为了保护他们又有什么错？”

“你…”商人说不过，抡起拳头就想砸过去。

尚未碰到那男子一片衣角，便被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兵拦下来。

当他们看到不远处停驻的銮驾，登时面如死灰。

“草民不知帝辛在此，胡言乱语还请帝辛原谅！”

另一人也跟着跪下来磕头碰脑，深谙自己嘴贱，只盼着躲过一劫。

帝辛并不表态，低声叮嘱身边的侍人。

那侍人微微点头，转而来到那乞丐扮相的男人面前。

“帝辛传你过去续话。”

来到銮驾前头，尚未靠近，男人诚惶诚恐地双膝跪倒，以头抢地：“草民拜见帝辛！”

隔着一张锦幕，帝辛浑厚的声音透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贱名费仲…”费仲艰难启齿。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完整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车内的帝辛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费仲…怎么听着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