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水,专门为我准备出一个搁脚的地方。按季节说,这场暴雨下得太早了一些。我费劲地穿上一件军用胶里雨衣,飞快地跑到最近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品脱威士忌。回到汽车里以后,我喝了一大半,为了暖和暖和身体,也为了提高一下情绪。我的汽车在这里停的时间已经过长了,但是警察们正忙着在雨水里抱女孩子,忙着吹哨子,顾不上同我找麻烦。
虽然下着雨,也可能正因为下雨,盖格书店的生意非常兴隆。一辆辆非常漂亮的汽车在书店前面停下来,衣冠楚楚的顾客走进走出,个个臂下夹着纸包。到这里来的并不都是男人。
四点钟左右,他露面了。一辆奶油色的小轿车停在铺子前一面,当他俯身从车里出来,走进铺子里的当儿,我一眼瞥见他的胖脸和陈查礼式的小胡子。他没有戴帽子,穿着一件系着腰带的绿色皮雨衣;从我待的地方,我看不到他的玻璃假眼。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高身量、漂亮的青年人从铺子里走出来,把汽车开到书店后面,又步行走回来。他的乌黑的头发已经淋湿,贴在头皮上了。
又过了一个钟头。天色渐渐黑下来,商店里的灯火在大雨里显得非常暗淡,一点点光亮几乎都被漆黑的街头吞噬进去了。有轨电车像生着气似地丁丁当当地驶过去。大约五点一刻,穿夹克的高个儿小伙子拿着一把雨伞又从铺子里走出来,把停在后面的那辆奶油色的轿车开了回来。当汽车停在书店门口的时候,盖格从里面走出来,小伙子在他头上擎着雨伞。
小伙子把伞折叠好,甩了甩,递到车里面,三步两步地跑回屋子里去。我发动了马达。
轿车沿着马路向西驶去。我不得不把车头掉到左面。我惹恼了好几辆过路的车辆,一个电车司机甚至把头伸到车外对我喊了几句很不入耳的话。在我把车开进快车道以前,盖格的轿车已经开出两个街区了。我暗自希望他现在是回家去。我有两三次瞥见了他的汽车,在他转到月桂谷大街上的时候我终于把他追上了。这是一条上坡路,他行驶了一半,车子向左转去,驶上一条湿漉漉的水泥路,我知道这就是拉维恩·特雷斯街。这条街非常狭窄,一边是一道高坡,另一边是三三两两的小房子散落在迤逦向下的山坡上,所以这些房子的房顶高出路面不多。每一所房子前面都有矮树丛的屏障。整个这一带的树木都湿淋淋地不住滴落着水珠。
盖格已经把车灯开开,我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