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退……了吗？”汉子连说话变得很吃力，说完这几个字，他已经大踹了好几口气。

“你别说话，退了，你别说话。”子羽快步上前摁住汉子的被角，“我们这就要班师回朝了，你再坚持一下！到了朝廷我相信国师巫齐会治好你的伤的，你要撑下去！”

“将军，我……我的情……况我清楚，把我埋在此地，让……我的亡魂守护……守护我们的家国。”汉子听到了他想听到的话，顿时失去他所有的坚持，眼神迅速变得暗淡下去，“照……照顾我……”话没说完，他已经没了气息，睁着的双眼似乎还在等待着他的承诺。

泪已经流下子羽的脸颊，汉子虽然是他的仆将，但更是他一起奋斗的兄弟。子羽心痛，痛得难以呼吸，“放心，你妹妹珏，我会好好照顾的，安心去吧。”子羽用手抚着汉子的额头，颤抖的右手久久不愿为他合下双眼，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很多……这是兄弟们的最后一战，回去之后便卸甲了，他好像从来没流过泪，连流泪都没发出一丝的声音。

“报！”帐门打开，进来一个士卒，“将军，子玉将军率军赶来，在趁势驱逐狄人，说是……说是……”

痛心间听到这士卒磨磨唧唧的，子羽双手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转头看向报信的士卒吼道：“说什么！”

士卒连忙跪倒，颤音着回答：“子玉将军传话说，三军班师，他要禀明王上说狄人是被他驱逐出境了。”

“呵！哈哈哈！原来是来领功劳来了！”子羽怒极反笑，打仗不见人，害死这么多袍泽，如今倒来争功劳！这就是他的好弟弟！“你去报个信给他，问问他的剑有没有我的剑锋利！”

口信传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回应。接下来的日子，子羽就地好好安葬了所有在这次战争中阵亡的袍泽，当然还有他的好兄弟。

入葬那天，他在墓室的镇石处插下了他那把青锋宝剑。没有了兄弟，要剑何用？他已经决定不再征战，也许自己不带兵了，那么他那个作为嫡子的弟弟也就放心了吧。不过这次战争的功劳抚恤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想到这子羽剑眉挑了起来，犀利的眼神还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却是少了争胜之心。

再回朝已经是半月之后，冬天也过了小半了，天空中的雪花却已经覆盖住了整个王城，寒冷的天气却没有冻住王城热闹的氛围。

“子羽将军回来了，他又打胜仗了！我们快去城头迎接他把！”百姓们在城中奔走相告。

“子羽将军终于回来了么？！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街道上的百姓疾步迈向城门，而酒馆中的几个老人却缓缓站起来，“子羽公子素来仁义勇敢，如今凯旋，我等也该迎迎，走吧。”说完也搀扶着拄拐相继向酒馆门外走去。

城门已经很拥堵，城外回师的节杖已经可以望得到，“子羽将军！子羽将军万胜！”不知道谁起头，城头已经呼喊声一片，欢呼声一片。谁会打仗，百姓们心里明白着呢。

子羽骑着战马，一骑先行奔到城下，呼道：“我朝万胜！”百姓亦随之呼喊，一时间，“我朝万胜！”响彻云霄。

终于后面的骑兵也赶至子羽身边，子羽高举右手握成拳头，呼道：“静！”顿时城头上的百姓止住了欢呼，只是把那热切的眼神聚焦于子羽身上。

“乡亲们！天寒，你们早些归家，我等要去想王上复命了！”说完，又一骑过了城门朝王宫驰去，而百姓们自然也是让开大道，窃窃私语着说：“还是子羽将军体谅大家，我们都别杵在这儿啦，下馆子好好喝一顿庆贺庆贺。”

“是啊是啊，要不是子羽将军，恐怕今年王城附近都会有不少人被狄人掳去，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受怕了！”

“……”百姓为胜利而高兴，却不知胜利的背后耗损了多少的代价！

百姓们看热闹自然是来的快去的更快的，转眼间就走散了打半，似乎子羽走了就没了看头。王师入城夹道相迎的口中也只是呼喊着子羽，中军中的子玉本该高兴，此时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中，也是急急地向宫中赶去，留在这当个笑话吗？

军队午时才全部通过城门，赶至营地，准备接受封赏等事宜，而此时的王宫中气氛颇为沉闷。

“父王，我知道我不是嫡子，你让王弟带兵的目的我也明白，但有一点，您必须给我手下战死的勇士应得的抚恤和荣誉！”子羽站在大殿内，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他的父王让子玉带兵不就是想让他日后的王位坐的更安稳吗？为了让子玉得到战功，就让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