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下头。
图兰格笑着说:“韵专,你这棒槌娃娃糖出的真是时候!”
大家吃着糖,都说味道不同呢,不仅有棒槌的原味,而且有清香的甜。
图兰格看着年轻人水灵灵的样子,也发自内心地说着赫老太太活着时最喜欢说的那句话:“人啊,就是年轻好,多少钱也买不来年轻!谁最好,就是孩子们活得最有希望!”
“奶奶,孩子也要长大的,年轻人也要老的。”克晴说。
“人老,是必然的。可你们啊,都有家了,就差个球球没个谱了。”图兰格说。
这时,克晴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看大升哥挺好的,像个男人的样儿,他现在一定是个将军了,你看着吧。”克晴这样说。
图兰格说:“你这丫头,大家伙都说你像我,可你比奶奶强多了,看事还挺准,死丫头,人不大,就是鬼主意多。球球跟大升成一对儿,我看算般配!等球球回来了我和她说,不行也得行!大升准同意!”
大家都高兴地说:“球球不同意才怪呢!”
四七年东北解放了,王一鸣、大升、二升、小狸子、小火狐随解放大军一直打过长江,迎接新中国的成立。
从抗日胜利后到东北解放这两个的时间里,赫韵志秘密地在黄安口上一方面为解放军输送物资,一方面将他部队上人一次次地充实到人民解放军的行列中去。并且给了黄安口地区一个相对比较和平的环境,为黄安口地区迎接解放,实现稳妥的交接。
他表面是黄安口地区军政长官,实际上他是地下党的秘密情报员。双重的身份,让他更有方便为家乡解放做出别人不能替代的贡献。
四七年土改时,军政公署的门口换上了“黄安口军管会”的醒目的大牌子。这时的赫韵志才公开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黄安口的人都说:“就以为他是个军政长官,原来这个赫韵志是个**党。”
后来,要公私合营。赫家一大笔产业,光小镇上就有春来老店,兰格中药,五虬货栈,索罗丝稠,赫氏当铺,还有丝房子的富丽蚕丝厂,还有牛庄的货栈和珲春的货栈,一个新成立的棒槌娃娃糖厂,还有那多的土地和这一大片园子和宅子。
韵志和母亲说:“现在国家困难,咱们家的家业够一个黄安口上的人吃几年的。大局当前,我们得为国家建设发展做出决定。”
图兰格让梅琪召集园子里的希字辈,韵字辈的家人,还有小辈子儿子媳妇们,一起来开个会,祁玉也在一边听着。
是韵志先发了言:“我们赫家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帮助抗日联军,打走了日本鬼子,解放战争也有咱赫家的一分功劳。如今,建设新中国,国家钱少,国家有困难了,咱不能抱着这么多的财富让人民和孩子们受难,我们留下一些够用就行了,交给国家吧,国家富裕了,我们也会好起来。”
大家不语。
图兰格说了话:“我还是那句话,家仇再大大不过国仇,国不安**不生,国不兴**不富。反过来说,家难再大也大不过国难。国家不行的时候,咱家再行有什么用。留那多,咱吃不完用不尽,就把那小镇上的买卖还有那丝房子的蚕丝厂,牛庄上的,珲春上的货栈都交了,这房宅啊,地啊先留下。我就是这个想法儿。”
韵贵说话了:“这么多年的打拼,也真是不容易,就说那货栈,一开始往牛庄送那货物,都提心吊胆的,一瓶子酒能挣多少钱,一个小木梳能挣多少,这边山菜一根一根地挑,蘑菇一块一块地选。怕人家不要。钱一分一分地攒,都是血汗摞起来的。牛庄还搭进一个我七叔。就说这富丽丝厂,从第一回建厂到生产出丝来,到日本鬼子放火烧了,多少个晚上没睡过整觉。又重建,花多少钱啊。真是舍不得。”
这时候,希胡也说起在牛庄吃的苦头:“在那我们爷几个自己做饭吃,六年一共回过四回园子里。抛家舍业的。为的就是日后儿孙们的生活能有个保障。总算货栈有个模样了,市场也全面铺展开了。”
韵志分明看出二哥和四伯眼睛有些湿润了。
韵志说:“今天,会先开到这吧。都再想想。”
大家走了。
韵志留下二哥,躺在母亲的热炕上,烙烙后背。韵全也没走。韵全最喜欢不枕枕头,把头枕炕沿上。在一边只听着,不说话。
只有韵志说:“小时候,咱就这样躺在奶奶的身边儿,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奶奶也不在了,这世界也变了个样儿,历史总是要住前走的,咱不能光发自己的家,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