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拍戏吃起苦来丝毫不逊于寻常男子,然而却见她此刻缓缓露出一股温柔的神态,紫衣心中已有三分明白。
潋滟稍稍踌躇微笑着说:“我一向不喜将自己的感情瞒人,我很崇拜郁晨述。”不及紫衣回话,她却心无旁骛地将话说下去:“所以当我知道你是从翌晨过来的,我看着你觉得真真亲切。”
紫衣勉强打起笑容:“那你为什么不到翌晨工作呢?”
潋滟道:“当然想啊,但是我和紫罗兰签了三年合同还没到期。当时《春愁南陌》甄选春愁的人选时因为公司考虑到这部影片公映时必定票房不俗,所以就允许我报名以租借的形式出演翌晨的电影。但是郁先生拒绝了我,我失望极了,唯一让我欣慰的是,郁先生给我写了一封亲笔信。”潋滟兴奋地从衣服内口袋掏出一封封,紫衣看信的内容不过三四行礼貌性的致歉,纸张略显陈旧,大概潋滟阅读过无数遍了,末尾署着郁晨述的名字,但这根本不是郁晨述的笔迹,她看完赵潋滟跟宝贝似的收在怀里。
要是赵潋滟知道这封信不过是郁晨述的秘书随手捉刀写的,要是赵潋滟知道郁晨述与她经历过的事情,要是赵潋滟知道他早有妻室还有女儿,不知她有何反应?
赵潋滟大方地笑道:“如今我见了你才明白为什么郁晨述选择的‘春愁’会是你,你好令我自惭形秽。”
听到她这样的赞美紫衣实在愧不敢当,正好场记过来要她出去,紫衣只得挣扎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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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第四十一章
这几天紫衣几乎每日都是穿着戏服睡下,困倦到何时入睡都不记得,才睡了不到三个钟头就被电话吵醒,紫衣从床上爬起来恨不得就这么倒下去,太辛苦了,这条路,没完没了地拍戏一点儿盼头都没有,要是《兰陵生死劫》在衢南公映她一定不会去看,这不过是部粗糙的末流之作,剧情漏洞百出不说,更毫无艺术性可言。
《兰陵生死劫》中她与赵潋滟饰演一对姐妹,她出演的莺莺与赵潋滟出演的燕燕共同爱上一个男人张槐旭,而槐旭却只爱燕燕一人,今天这场戏是莺莺为了博取槐旭同情装病,刚拍到关键镜头,紫衣本是连月来体力透支,碳精灯浮在眼前恍恍如一片茫远的雪光,忽地一阵头昏目眩,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她不禁屈身在摄影棚一角干呕起来,常德庸半天才发觉她不在演戏,是真的身体不适不禁冷嘲热讽:“公司还真是会慧眼识英才哪,祝小姐真是活脱脱的病西施!”
紫衣实在坚持不下去时常德庸也不让人送她去医院,只让现场照顾演员的医生给她打了点蛋白休息片刻便继续下一个通告,到了晚上依旧要赶戏,这一幕戏主要讲述槐旭向莺莺表示自己所爱之人是燕燕后,莺莺在雨中离家出走,雨景要用皮管浇出磅礴大雨的感觉,试了三次后紫衣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晚秋的深夜夜han如水,为了避免臃肿只能穿着单薄衣服,潋滟摸着她的额头都是滚烫的,她一向急性子慌忙说要带紫衣去医院却被常德庸一通劝阻,紫衣人还有些迷糊却已经站起身咬牙挺着,脸色却是惨白的,不知道为什么水银灯的灯光像是波浪似的一浪一浪打过来,她已经倒下去了。
醒来时只有潋滟还守在她的枕边,看样子像是吓坏了,连忙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削个苹果,又激愤地抱怨公司太苛待员工了,人都累病成这样了,连多花点钱住好点的病房也舍不得。紫衣无心听她说这些,忽地只拉着潋滟的手轻声问道:“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潋滟先是一怔,缓缓点头:“紫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怀孕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
紫衣闭上双眼,蜷缩在被窝里,她不想面对任何人:“你走吧,我不需要任何照顾。”
潋滟没有离开但是剧组三番两次地来催她回去休息好明日继续演戏,她留了自己的电话给护士要她照顾好紫衣才离开,她真的觉得疲倦之极,梦到从小被寄养在伯父家,家里孩子多加上她沉默寡欲伯母也甚少注意到她。只有小时
候有一天清晨她醒得早,用眼缝的余光看伯母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