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还要说一些威胁利诱的话,他却对我说:‘你当真以为当年你母亲死于难产?’他声色俱厉地说我吼道,‘你母亲是被你父亲和嫡母迫死的!你居然要回黎家!你的母亲当年大出血,在最关键的时候产婆你父亲犹豫不决到底要保孩子还是保你母亲,你的嫡母没有所出在家中没有地位,若是你母亲去世她便可以将你收为己用,便一心撺掇着你父亲保孩子!你父亲信了她的话,你母亲折腾了一天一夜,最后孩子和大人都没保住。’”
“紫衣,若是你现在知道你的母亲是被父亲和嫡母迫害至死,你会怎么样?”他眼中早已无最初的惊恸,有的只是一丝悲伤的光华流转,是所谓的哀而不伤,难怪他如此乖张怪僻,难怪他如此喜怒无常,原来只因这世界从未温柔地对待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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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最初我并不相信他的话,我虽对父亲和嫡母并无好感,却对这两个曾给予关怀的人有一定感情,但左老先生找到我将近二十年未见的奶娘,我母亲临盆时她就在身边,母亲死后她就还乡了,她将整个事件前因后果告诉我,奶娘走后我问他:‘你想要什么?你揭穿多年好友的过去到底想要什么?’”
“他大笑道:‘在商人眼中从无真正的朋友,我要整个黎家和紫罗兰!你若是愿意便留下,与我共同筹谋复仇大计,以你的精明才智我必亏待不了你,若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左家,我左某人也绝不阻拦!’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我在北望的摄影棚被烧毁,知道真相后的我也绝不可能回到黎家,我的后路尽断,衣食无着,而且他深知我想要报复,于是我就这样与魔鬼做了交易,直到今天。”
故事已经相当完整连贯了,这便是真实的郁晨述。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Seetheart问她:“可以吗?”紫衣点头,他吸了一口,随风飘出窗口。与烟这种东西最相配的是往事,抽的是寂寥,吐的是忧伤。
晨述吸了几口就把烟在水晶烟缸里按灭了,对她说:“紫衣,了解过去的我,你能原谅现在的我吗?”
紫衣道:“我并不恨你,关于你的全部事我会很快忘记的。”
晨述望着她:“那么你便是再用最残忍的方法恨我,紫衣,我强调过,那时我才十五岁!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在断送自己的人生!”
“所以郁先生,你更不知道你在断送我的人生!”
郁晨述震惊得差点退后一步,紫衣缓缓抬起眼睛直视着他:“郁先生,虽然我母亲是妾,虽然她曾当过别人家的娘姨,虽然我没有富有的父亲和家族,虽然我曾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但是我依旧不会甘愿做任何人的小老婆!”
晨述急切地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把你当做心中最贵重的珍宝,我爱你,我只求你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内我必定让黎家倾家荡产,待我与左家这一笔恩怨银货两讫,我定与左安兰离婚与你结婚。在这两年之内除了没有妻子之名之外我会把你当做真正的妻子。”
紫衣嘴角抽掣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终于放声大笑,眼泪却纷纷落下来:“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最初和她在一起就是这么对她说的。原来我终有一天也会落到这一步!你们男人就这么黔驴技穷就不会换另一套说辞,郁晨述,我看够了你们男人玩
弄女性的伎俩,所以你还是拿这种鬼话去骗别人吧。”
晨述上前抱住她,紫衣挣扎着,眼泪决堤,她的热泪洒在他的手背,他呢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紫衣无语凝噎:“请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想这样下去。我渴望正常的家庭生活,将来我还要一个能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的孩子,我不愿意他像我或是像你那样。”
“你要嫁给别人?”他怒道,摇着她孱弱的双臂,“我倒要看看如今衢南还有谁敢娶你!还是你要回去找曾璞渝重温旧梦!”
如此穷凶极恶,如此仗势欺人,他对她分明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紫衣蓦然想起一笔账,沉声问道:“当初是不是你陷害曾璞渝,让赌场的人来找麻烦,让我走投无路之际只能向你求援!”
晨述稍稍一愣,矢口否认:“祝紫衣,我郁晨述的脾气你是明白的,我这个人做过的事不会否认,没有做过的亦不会承认!何况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璞渝告诉我那帮赌场的人说是郭子琛给他们的钱,我固然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我有又能如何?郁先生,请不要继续苦苦相逼,请不要逼我不得不离开翌晨。到时候人财两失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