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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湍急的河流中间穿梭过去。

当然免不了应酬,到处遇到和他打招呼的人,每个都冲着她这个新人而来,一个个“不喝不给面子!”郁晨述也不替她解围,微笑地袖手旁观。

待到夜色阑珊,觥筹交错,他只跟主人家说了句:“祝小姐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谁知送她到弄堂时,弄堂的铁门已经关上了,望进去一盏灯火也无,就算叫看弄堂的人也未必叫得醒,晨述掏出大衣里的怀表,指针正指着凌晨三点钟,以前紫衣拍戏拍晚了就会在公司的宿舍将就一晚上,这会儿将她送回去,三更半夜一辆汽车开进去,只怕把整个弄堂都吵醒了,她母亲半天缠清楚天都亮了。

理由好像也很充分。

他说:“老江,回家。”

看到后视镜内老江的表情顿了一下,还是掉转车头向双莲路驶去

,到家已将近四点钟,喝过酒的她仍是很乖巧的样子,像只猫咪似的缩在角落里,嘴里夹杂着模糊的呓语。他扶着紫衣下车,老江将车开回车库,在雪白的车灯照在她脸上两片精工雕琢的嘴唇上,芍药色的口红凋谢了一小片,他留意到高脚酒杯上留下唇印,当然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像是被人用嘴吮吸过了…他情不自禁地吻下去,她发出猫咪般柔顺的呢喃,水门汀地上老江渐近的皮鞋声…

他一下子横抱起了她,他的房间在二楼,一小片月光照在墙壁一枝攀援的凌霄花上…他一路上踢掉鞋子,将她抛在床上,紧接着压了上来,她冷腻的发丝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面颊上,楼下的灯亮了又灭,他从没留女人在家过夜,但老江想必是明白了,他想要去关掉门,半梦半醉的紫衣抱住他的腰,这次他听得很清楚,她柔声细语:“不要走…”

他竟也像被魇住了,温柔似水:“好,我不走…”

她满足地微笑,月光中皎洁的微笑:“璞渝…”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一寸寸地离开她,理智已然归位,不过是在酒精作用下一时的忘情罢了,他扶着额头,松开扼在喉头的领带,冷淡地对着她的睡颜说:“祝紫衣,得不到你的心,我绝不碰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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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是美妙!直到日上三竿,阳光闯进房间她才悠悠醒来,地板上歇着一只只金色蝴蝶——一条条被割裂的太阳影子。垂缀着流苏的深色抽纱窗帘外一只麻雀踱着步,只能看到一个灰白的影子,孤单地演一个人的傀儡戏。

一个男人的房间,她醒来的直觉便是。贴着凌霄花壁纸的墙壁上贴着挤挤挨挨的好莱坞明星海报,壁炉上放着一只白色闹钟,墙上的钉子上挂着一串串领带,沙发上白色的衬衫,简洁实用的樱桃木家具,床头柜放着一只垂着紫色珠络的粉彩花瓶台灯和一本反扣的书《金粉世家》,再也没有第二人。她觉得头更疼了。

走出房间,从一扇扇象牙白色的门走过去,其中一扇开着,郁晨述正在阳台上吸烟,露台上放着他的那只金烟盒,姿势潇洒之极,修长的手指掸掉灰白的烟烬,仰面吐出烟雾。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不回:“昨天你醉了。”

她有点难为情地嗫嚅:“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

他转过身脸逼近她:“如果有呢?”

他的表情极其严厉也极其冷漠,她微低下头。

“祝小姐,”他说,“昨天的舞会你让我极其失望。第一,我希望你在任何场合都不要等着别人找你说话或是有任何人来打圆场,我宁可你说错话也不要你像个木头人;第二,从今天起

,练一练你的酒量,你的酒量我实在不敢恭维,我可不敢保证你下次醉酒醒来还会不会恨醒来看到的男人;我的话很冷酷?发现我和最初见到你的样子不一样,收起你的眼泪!收起这个于现在的你最没有用的东西!”

紫衣抬起头,眼角没有湿润的迹象,她不是一个在一帆风顺中长大的孩子,从小在妾媵争宠的家庭里长大,宠辱成败一向只是朝夕间的事,她既然能适应父亲的喜怒无常,自然能适应郁晨述的喜怒无常。

“我说过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他缓缓地说,“我送你回去。”

就是这样僵的场面,他仍坚持让她吃过饭后送她回家,这就是郁晨述,工作之外永远是礼数周全的翩翩佳公子。

老江办事去了,他亲自驾车,刚进弄堂停下车,她奔下车扑进石库门房子门前一个男人的怀里,像一只翩跹的蝴蝶,院子里的银杏树落英缤纷。

璞渝,原来就是这个男人。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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