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南京锦华官邸的紫藤萝很好看”,第二天窗边就多了它。
她只对他提过一次玛格丽特?米切尔的《Goh The Wind》怎么没有下册,没过多久他就变魔术似的弄了一套翻译过的给她,这本书可是西元一九三六年才在美利坚出版的啊。上次同他一起参加宴会时,她还听商务印书馆的编辑说这是明少帅特地遣人到美利坚买来的,命他们连夜翻译……
她的心砰砰狂跳,若非有肋骨禁锢着
心脏,只怕已跳了出来。
西安事变之前,国民革命军以近二十倍于工农红军的兵力将其包围,共Chan党的生死存亡甚至险于遵义会议前夕。
可是他与她击掌为誓,说他能让蒋委员长联共抗日,救四万万民众于水深火热之中。
若真是花言巧语,他又何需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那些事?又差一点,就把命丢在西安。
心跳得这般的疾,原来自己比斯嘉丽强不到哪里去,他爱她,她竟以为这些尽是算计。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等到婚礼结束,她一定要去找他大哥,其一是道歉,其二,是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封在门上的钉子木板昨晚就卸下了,明清远推开门,却见明顾夕颜着一袭洋装坐在梳妆台前,红唇杏目,米白色的缎制洋装只有右肩半幅袖子,束腰很高,又用一串暗色玛瑙珠子系在束腰外面,袅袅婷婷如一朵凌波莲花。
她向来都是素面朝天,现在竟打扮起来了。
呵,打扮成这样,打算给谁看?
他原以为这一场婚礼就算不能让她痛不欲生,也能让她感到羞耻吧?谁知道人家的脸色好得很,根本就不在意!
是啊,她现在心心念念的根本就是他大哥,他对她如何,她又怎会放在心上?
进门之前,他甚至在想,只要见到的她是蓬头垢面双目红肿,他就放过她。
呵,他若放过她了,她什么时候才会放过他?
明顾夕颜回过头,看到穿着一袭黑色西装明清远,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以为他今天应该意气风发喜上眉梢的,谁知……竟带三分憔悴?
明清远一步步地走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面有她的影子,那么小,小到就映在他的眼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打扮得很好看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过后,明清远咬牙切齿,“是给你的旧情人看吗?”
旧情人?明顾夕颜一惊:“你说什么?我现在爱的是你。”
“你撒谎!你以为这样拙劣的谎言骗得了我吗?”明清远恶狠狠地扼住她的脖颈,“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我大哥,他温柔体贴,他深情至斯,可是我到底和他有什么不一样了?你若愿意,我甚至可以在你面前一辈子都扮演我大哥!”
传说天地间有一种花,并生一枝,花开两朵,是为两生花。
双生花,两相依,却是一朵向阳,一朵背光。
向阳的花是素雅的白色,在春光下风致楚楚,它又是一种神
奇的药,可救重伤之人;背光的花则永不见天日,闪着淡光的幽蓝,无尽是黑暗浸染它的花叶,从此无缘春光,见血封喉。
活了廿八岁,竟一直都在大哥的阴影之下,宿命残忍至斯,为什么不能独生于世,为什么不能拥有独立的容貌,独立的个性,还有独立的……人生。
明顾夕颜已喘不过气来,脸愈显得红。呵,明清远想起来了,自己逗她时,她的脸也会这般的红……明顾夕颜吐字极轻,嘶哑无比:“我说的是真。”
还在骗他吗?明清远的身子微微发抖,忽然就松开了手。
明顾夕颜后退几步,跄踉着扶着床站稳,胃里又难受的要紧,恨不得明清远立刻离开好让她呕个痛快。
“你整理一下,二十分钟之后下楼。”明清远悲哀的看着她脖子上的淤青,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导自演,只是他一不小心付出了真心,又能怪谁呢?末了,终于下定决心,“等婚礼结束,我就带你去见我大哥。”
我只要你。她想。
脑子里蓦然想起《聊斋志异》里的那篇《姚安》:姚安,临洮人,美丰标……娶绿娥。雅甚亲爱。然以其美也,故疑之。闭户相守,步辄缀焉;女欲归宁,则以两肘支袍,覆翼以出,入舆封志,而后驰随其后,越宿促与俱归。女心不能善,忿曰:“若有桑中约,岂琐琐所能止耶!”姚以故他往,则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