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现在明大少的感染已经深达骨骼,坏死组织发黑,脓性分泌物增多,估计会引起败血症,如果这样,可真没几天能活了。”
“不好吗?省得整日对着一个活死人。”看护说。
“你若是想守活寡就这样想吧。”白大褂一脸忧愁,“都是你,如果我不能把明大少的压疮治好,我一定会被明少帅给毙了的。”
看护回望了一眼病房,叹了口气。
“苦命的孩子。”明太太坐在病床边轻抚明清遐的手,幽幽地叹,“清远,你究竟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下手?”
这时候外面有很凛然的han风,吹得窗户噼啪作响,一如年少时的敲窗声,又有压的极低的夜云,低的仿佛就垂在人的头顶,三尺以外便有危机。
“我在等事情的真相。”明清远听到自己这般说,他看着母亲沉静而温柔的眼睛,她的眼睛像一口幽深的古井,看上去平静无波,可是没有人知道底下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当年他远在黄埔,连夜赶来时父亲已经匆匆入敛,部下们也尽量不提此事,像是怕被他发现什么一般。
那么,她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
那一瞬,明清远觉得自己的指尖冰凉。
“什么真相?”明太太倒疑了。
“我偷偷检查过父亲的尸体,他身上的枪击有一十七处,其中九处是致命伤。”
“是吗?”明太太的声音极淡极淡,就仿佛轻烟。
“子弹射入的弹孔不大,但是射出时却有一只碗大小,应该是毛瑟1898步枪远程射击,至少也应该是三百米以外,至于大哥,无论是射入还是射出,弹孔都极小,并且大小近乎一致,射程应该很近。”明清远比了一段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公分,而且是用小口径手枪射击。”
明太太将明清遐的手放到被子下面,又将被子揶好:“你想说什么?”
明清远沉吟片刻:“夕颜同我说,当年的事不是你说的那样。所以,我在想当年会不会是……”
“你
父亲你大哥就是因为共Fei才落得这个下场,你信她?你是信你母亲,还是去信仇人的女儿?去信共Fei?”明太太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的话,“今天卫太太拉我去喝咖啡,真是不巧,让我看到那姓顾的同一个叫程雪的小白脸在幽会,姓顾的说什么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处境,叫程雪的小白脸则要姓顾的劝你和王以哲一样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