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除了断句不同会造成混乱外,对固定地名内涵的不同理解和使用,也会产生一些误区。?秒+漳*节?晓′说`徃_ -耕~薪!最+哙+就李书来说,因为涉及大量历史地理问题,对地名含义的准确定位,便十分重要。而李书中的使用问题,主要是指古今地名的混用,以及对通用地名内涵的不同解读。对这两个问题的提出,始于笔者对作者关于党项部落分布问题的讨论。在第二章中,作者引用了《册府元龟》的一段话,谓永泰元年(765)二月,“河西党项永定等一十二州部落内属,请置公劳等一十五州,许之”[20]。作者在引用之后,又于脚注中写道:“‘河西’无疑指黄河以西,因此我推测此处的‘河西党项’当指陕北一带的党项部落。”(第121页)在这里,作者提到了两个地名:“河西”“陕北”,亦即涉及古已有之的地名“河西”的含义,和完全是明清以来方有的地名“陕北”。作者认为“河西”是指黄河以西的“陕北”地区,又在其他行文中多次提及“陕北党项”(第120页),以及“陕北的夏、绥、银、延、麟诸州”(第121页),可见其将数百年后明清时期的地名概念等同于夏、绥、银、延、麟等唐代的州,并进而将“陕北”一词加诸散处于这一地带的党项部落。′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
然而,就“河西”而言,此词内涵虽有不同的解读,但在唐代所指应该是河西节度使之河西,而非今陕西省和山西省交界之黄河中段以西。河西节度使的设置,本身即为了隔断吐蕃和突厥之间的交通。但安史之乱以后,随着河西节度使兵力的内退,其地逐渐为吐蕃所侵逼,在此地的党项部落内属,自在情理之中。如果按照作者的解释,河西指所谓“陕北”地带,本身不在吐蕃直接侵扰范围内,又何必内属呢?而且,河西党项此前有永定等十二个羁縻州的规模,内属后分为公劳等十五个羁縻州,可知其活动范围应该经历了一次空间转换,并且藉此调整了部落数量。[21]若是在“陕北”地带,恐怕也不必如此费力。另外,作者所指的“河西”地区“陕北党项”,当指根据郭子仪(697~781)的建议从盐州、庆州等处东迁至“陕北的夏、绥、银、延、麟诸州”的党项(第121页)。·我?地+书?城/ !首·发_然而盐州、庆州等地的党项,根据作者之前所引胡三省(1230~1302)注的解释,应该是早在贞观以后即存在的“党项拓跋诸部”,他们既然已经在此地生活了一百多年,又何必再次内属呢?所以,作者此处混淆了两个“河西”概念,导致对党项活动范围的误解。
此外,就“陕北”而言,作者多次在行文中使用此词,似不恰当。“陕北”之名,大概起自元代陕西行中书省设置之后。虽然作者在讨论时涉及的鄜、坊、丹、延等州属于鄜坊节度使辖境,自成一个地理单元,且可以在地域上约等于今陕北地区,然而毕竟古今有别,今天的陕北地区有其具体的行政区划范围,贸然使用于讨论唐代历史的论著中,似非严谨。类似的情况,也出现于作者其他相关讨论中,最明显的就是书题中的“帝国”二字,这虽非地名,却是一个现代化的概念,并不适合用于讨论王朝国家时期的历史。
三
虽然书中有尚待改进之处,但李书的贡献无疑是巨大的。在此基础上,若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则只能从李书论述体系之外的层面加以考虑。此外,结合笔者本人的兴趣,李书所涉及之问题中可以进一步阐发的,尚有如下几点。
首先,中兴理念的存在。
中国古代作为一个王朝社会,政治生活最重要的主题就是王朝兴衰。由于王朝基本是一家一姓状态,在家族内部世袭,故而一旦家族传承中断,该王朝也就灭亡了。因此,历代王朝在遭受一次重创之后,都十分重视对于“中兴”的期待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