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时又恢复了平时的阴沉。埃拉的好心情延续的时间稍微长些,可没过多久也回到了过去忧心忡忡的样子:急匆匆的,暴躁易怒。格雷戈哭了,还拥抱了那个人,可第二天他就偷了剪刀,把自己的床单剪成一条条的。到了学校,他又一头撞在阿多奈老师的裆下,教学于是当场中断,校长堂娜·克里斯蒂不得不跟她严肃地讨论了格雷戈的问题。这就是死者代言人的能耐。他可以大摇大摆走进我家,指手画脚,觉得这里也不对,那里也错了。可到头来他会发现,有些事就是他这个大人物也没那么容易摆平。
堂娜·克里斯蒂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科尤拉在班上跟贝贝修女说话了,而且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可说的又是什么?告诉大家她遇见了那个讨厌、可怕的异教徒代言人.他的名字叫安德鲁,坏极了,和佩里格里诺主教说的一模一样,比他说的还坏。他折磨格雷戈,把他弄哭了。贝贝修女最后不得不让科尤托闭嘴。不过,这还是一件好事,比起她从前的自闭好多了。
还有一贯只顾自己的、冷漠的奥尔拉多,现在却兴奋得叽叽喳喳,昨晚吃饭时说起那个代言人来没个完。知道吗?他连怎么从银行转账都不知道;知道他的密码是什么?你们听了准不相信,我还以为电脑会拒绝这种密码呢——不,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个秘密;我基本上是手把手教他怎么搜索,不过我觉得,他其实也懂电脑,他一点儿也不傻;他说他从前有个侍服程序,所以耳朵里才总戴着那枚珠宝;他跟我说我想要多少薪水就给自己划多少,当然,也没多少钱。我要攒起来自个儿花;我猜他的岁数肯定很大,我猜他记得老早以前的事;我猜斯塔克语是他的母语。人类世界里现在可没多少人的母语是斯塔克语了,你想他会不会是出生在地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