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剧情、所有的轻松和暖意都已散去,只剩下等待——等待着那场“剧情”拉开它的帷幕。
“起风了,大家小心!”
船老大粗粝的嗓音裹着咸腥的海风,突兀地穿透了甲板上残留的鱼汤香气。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骤然被浓重的铅灰色云层吞噬,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海风不再是拂面,卷起冰冷刺骨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在甲板上、船舱顶棚上,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噼啪”声。
脚下的船体猛地一震,随即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晃、上下颠簸,每一次浪头拍击船身,都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巨响。
!一艘船的轮廓在远处阴郁的海平线上缓缓显现。它行驶的姿态缓慢,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诡异,与狂暴的海浪形成诡异的对比。船老大和他的伙计们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惊恐的呼喊声几乎变了调,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诡船!是诡船!快转身!千万别往后看!看了魂就被勾走了!” 船老大几乎是嘶吼着,声音被风雨撕扯得破碎不堪。
吴携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船老大的惊骇弄得心头狂跳,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下意识地就想扭头去看那传说中的“鬼船”究竟是何模样。
一只冰凉而有力的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之大,让他一个趔趄。是阿柠。她不由分说地将吴携的身体硬生生扳转过来,背对着那艘缓缓靠近的幽灵之船。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冷静。
阿柠没有看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摇晃的甲板,嘴角却极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而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笑声很轻,几乎被风雨声淹没,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吴携强装的镇定。他想到了跟随三叔下墓时经历的种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谲。
突然阿柠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向后猛地拖拽!
那力量来自诡船方向,有看不见的东西缠绕住了她!吴携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手指擦过阿柠飞扬的衣角,只抓到一片冰凉的雨水和虚无的空气。他眼睁睁地看着阿柠被那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拽离了甲板,凌空飞渡,重重地摔落在不远处那艘阴森鬼船的船舷上!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艘吞噬了阿柠的鬼船,非但没有远离,在滔天巨浪中诡异地调整着方向,无声无息地朝着他们这艘摇摇欲坠的船靠拢过来!腐朽的船体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死气,空洞的舷窗如同恶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船舱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
予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近乎漠然。没有看疯狂挣扎的吴携和惊恐万状的船老大一眼,幽深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那艘近在咫尺、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鬼船。¨捖\本′鰰,戦/ \追*罪_芯_蟑^洁?就在鬼船随着一个浪头再次靠拢,两船船舷几乎要碰撞摩擦的瞬间——
予恩动了!
脚下猛地一蹬湿滑的甲板,借着船体被巨浪推高的力道,身体精准地踏在自家船舷的最高点,紧接着一个惊险至极的纵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鬼船那腐朽而湿漉漉的甲板之上,身影便迅速消失在鬼船那幽深的船舱阴影之中。
予恩的每一步都踏在腐朽、湿滑的甲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这死寂的船内部被无限放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腥臭,那是铁器在潮湿海风中经年累月锈蚀的味道,混合着海水的咸涩、木材彻底腐败的霉烂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来自深海淤泥的腥膻。这气味钻进鼻腔,带着冰冷的粘腻感,令人作呕。
通道狭窄而扭曲,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布满斑驳脱落的漆皮和深色凝固血液般的锈迹。昏暗的光线从破损的舷窗或顶棚裂缝中艰难透入,在弥漫的尘埃中形成一道道惨淡的光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昏暗尽头,一扇厚重的、布满深褐色铁锈的铁门矗立着。而阿柠,就靠在那扇冰冷的铁门上。
“阿柠姐!”予恩的心猛地一沉,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耳膜。他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蹲下身。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她紧贴着的、那扇如同墓穴封石般的厚重铁门。
予恩脸色剧变,手臂死死拉住阿柠。
几乎就在予恩冲入船舱找到阿柠的同时,外面的甲板上也发生了剧变。
张祁灵那双沉静的眼眸,在看到予恩身影消失在鬼船舱门的瞬间,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也跟着到了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