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如同壁垒,将午后的喧嚣与猜忌隔绝在外。!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予恩在狭小的房间里枯坐了整个下午,窗外光影流转,从明亮的正午滑向慵懒的斜阳。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听着院中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张祁灵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黑瞎子偶尔哼起的荒腔走板的小调。
每一次声响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拨动着他紧绷的神经,提醒着院中那无形的审视和试探。
直到日头西沉,橘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予恩才起身。他推开房门,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沉寂,重新坐回廊下那张老旧的竹躺椅上。
一下午的独处并未平息他心绪的翻涌,反而让那份被压抑的暴戾和无处宣泄的烦躁沉淀得更加冰冷,他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晚饭时分,院门被轻轻推开,谢语辰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粉色衬衫,在这暮色四合的老旧院落里显得格格不入的精致。
他步履从容,目光扫过廊下如同雕塑般沉默的予恩,脸上那惯常的、带着几分距离感的笑意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些许。他径直走到躺椅前,挡住了予恩投向天际的视线。
“予恩。”谢语辰的声音清朗悦耳,打破了傍晚的寂静。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质手包中,取出一个包装简约却透着高级感的深蓝色丝绒盒子,递到予恩面前。
“生日快乐。”
予恩的目光终于聚焦,落在那个盒子上,又缓缓移到谢语辰脸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甚至可以说是真诚的微笑,在最后一缕斜阳的金辉映照下,竟显得有些温暖。
予恩的心底没有丝毫暖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不,是充满了算计、怀疑和随时可能引爆的危险,这礼物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不想接。指尖在躺椅扶手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但……谢语辰就那样站着,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夕阳的光线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那双含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似乎带着一种……期许?或者更深的、他暂时无法解读的意味。
僵持只在瞬息之间。予恩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算了。他不想在这种无谓的小事上再起波澜。他伸出略显苍白的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接过了那个丝绒盒子,指尖甚至没有碰到谢语辰的手。
“谢谢。”声音干涩,听不出多少情绪,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回应。盒子入手微沉,带着凉意。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带着目的性的温情时刻——
“哟!小予恩!准备开饭啦!瞎子我今儿可是下了血本,大餐都备齐了!” 黑瞎子的大嗓门伴随着厨房门帘被掀开的哗啦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他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目光在予恩手中的礼物盒和谢语辰身上溜了一圈,戏谑地拉长了调子。
“哎呦喂~花儿爷!您这动作可真够麻利的,生日礼物这就送上了?够意思!”
谢语辰闻声,脸上的笑意未减,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转头看向黑瞎子,那笑容瞬间染上了几分促狭。
迈步上前,在黑瞎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快、准、狠地按在了黑瞎子肩膀上——恰好是之前“蹭破油皮”的那个位置。
“嘶——嗷嗷嗷!!” 黑瞎子猝不及防,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夸张地一缩,“花儿爷!花儿爷!手下留情!轻点轻点!瞎子我这可是伤号啊!” 他夸张地叫着,试图挣脱那只看似随意却力道十足的手。
谢语辰唇角微勾,带着点看穿他浮夸表演的了然,适时地松开了手,指尖仿佛掸去一点灰尘。/k·s′j?x-s!w·.^c!o/m?
“看来黑爷这是‘伤’得不轻,想必已经准备好下个月的房租和医药费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砸在黑瞎子的痛处。
黑瞎子揉着肩膀,一听“钱”字,脸上的痛楚瞬间被肉疼取代,刚才那点耍宝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赶紧闭嘴,讪讪地转移话题。
“咳…那个…小予恩,花儿爷,快请!饭菜凉了可就糟蹋了瞎子的手艺了!哑巴!菜齐了没?赶紧的!”
谢语辰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予恩身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切入正题的意味。他没有随着黑瞎子走向饭厅,而是顺势又往前走了半步,正好站在予恩的躺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