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内景象光怪陆离,物质在创生与湮灭间循环往复,空间碎片如玻璃般剥落又重组,时间的丝线断裂又强行接续。
神圣的白金洪流与污秽的暗紫创生之力如同两条纠缠厮杀的宇宙级巨蟒,每一次能量的迸溅都让“法则泡”剧烈震荡,逸散出的余波轻易抹平了方圆数公里内所有高于地面的建筑残骸,将它们还原为最原始的连分子结构都不再稳定的基本粒子尘埃。
整个l市,乃至更远的区域,所有生灵的意识都感受到一种源自存在根基的剧震,灵魂仿佛要被这超越维度的碰撞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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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
这一声并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仿佛宇宙胎膜破裂的轻响后,那膨胀到极限的“法则泡”骤然向内坍缩。
暗紫色的创生奇点发出了最后一声饱含无尽憎恨与不甘的尖啸,如同被戳破的脓包,在圣枪引动的规则洪流冲刷下剧烈波动,随后变得黯淡,最终彻底崩解消散。`d?u!y?u-e!d~u?.·c\o/m′
残留的污染能量如同退潮的污血,急速收缩褪去,留下一个巨大的仿佛被格式化过的圆形深坑,坑壁光滑如镜,散发着高温熔融后的琉璃光泽。
天空的污浊被涤荡一空,露出了久违的铅灰色真实天幕。
扭曲的规则力场消失了,重力、空间、时间恢复了正常,尽管这正常建立在彻底的毁灭之上。
圣枪的光芒如同燃尽的恒星般急速黯淡收敛。
吴曜身体猛地一颤,初代使徒那浩瀚如星海的意志带着完成使命的疲惫与某种深沉的叹息,如退潮般急速抽离。将沉重的躯壳,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以及对身体过度透支带来的可怕反噬,原原本本地还给了吴曜。
“呃啊——!”
吴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玩偶,从半空直坠而下,重重砸在深坑边缘滚烫的琉璃化地面上,激起一片炽热的尘烟。
每一寸肌肉,骨骼乃至神经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视野被剧痛和黑暗反复侵袭。
那柄刚刚弑退神只投影的圣枪完全体,在他落地的瞬间便哀鸣着崩解开来,化作数道黯淡的白金流光四散飞溅,其中一块碎片就滚落在离他右手不到半尺的地方,微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化作原本的金属残片。
吴曜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试图抬起仿佛灌满了铅的手臂去抓住那块碎片,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与力量相关的实体。
但身体背叛了吴曜,他连弯曲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剧痛和巨大的精神消耗彻底榨干了他。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正前方不足十米处。
冯德莱。
这位神使依然穿着他那件纤尘不染的黑色毛呢大衣,金发一丝不苟,蓝宝石般的眼眸在无框眼镜后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冯德莱脸上甚至还带着那惯常的,温文尔雅却令人心底发寒的微笑,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毁天灭地的神战,而是一场轻松的午后散步。
冯德莱缓步走近,锃亮的皮鞋踩在滚烫的琉璃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在这片死寂如同月球表面的战场废墟上,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咳…嗬…”
吴曜想开口,喉咙里却只涌上腥甜的液体和破碎的气音。
冯德莱在他面前优雅地停下,微微俯身,以一种近乎学术探讨般的礼貌姿态俯视着瘫软如泥狼狈不堪的青年。
冯德莱镜片后的蓝眸里,清晰地映出吴曜濒死的模样,那眼神中混杂着探究、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原来如此……”
冯德莱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般清晰地传入吴曜嗡嗡作响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
“我终于完全理解了,为什么在神庭彻底湮灭了您之后,您的‘存在’还能奇迹般地归,吴曜先生。”
“您并非简单的容器,也不是被选中的继承者,您的本质,比那要有趣得多,这似乎是共生?”
“真是可惜啊,吴曜先生,您不想回归母神的怀抱我也无可奈何,额外告诉您一个有趣的消息吧,这源自于创世书。”
冯德莱推了推眼镜,优雅地俯视着地面上的吴曜,吐出了一段简短清晰,却蕴含着颠覆一切真相的恐怖话语。
“###############……”
吴曜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