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的空气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银。,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檀香的气息被浓重的悲伤压得几乎凝滞,惨白的纸幡垂头丧气地悬在梁下,烛火在绘梨衣巨大的灵位前不安地摇曳,将跪伏在地的族人们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如同幢幢鬼影。
低沉的啜泣和诵经声交织,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哀恸之网,笼罩着整个蛇岐八家的心脏。
源稚生跪在灵位正前方最尊贵的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瓷器。他黄金的瞳孔里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只余下空茫的死寂,视线凝固在灵位上“上杉绘梨衣”那几个冰冷的刻字上。
乌鸦、夜叉、樱三人如同沉默的守护石像,立在他身后阴影里,周身弥漫着同样沉重的悲痛与压抑的愤怒。
橘政宗坐在稍侧的位置,一身素白麻衣,与周遭的肃杀格格不入。他低垂着头,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双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被抽空灵魂的枯槁气息。
唯有偶尔抬起的眼皮下,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会闪过一丝极快、极隐晦的微光,如同深潭下蛰伏的毒蛇。
风魔小太郎(风魔家主)跪坐如松,面沉似水;龙马弦一郎(龙马家主)脸色铁青,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随时要拔枪;樱井七海(樱井家主)眼眶红肿,深红色的镜片也遮不住那份失魂落魄;宫本志雄(宫本家主)年轻的脸上写满悲愤和茫然。几位家主齐聚,灵堂内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灵堂的死寂!神社沉重古老的木质大门如同被攻城锤撞击,轰然向内爆裂!无数尖锐的木屑碎片如同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入,带着凄厉的破空声!
“啊——!”跪在前排的几名年轻族人猝不及防,瞬间被碎片击中,惨叫着翻滚在地,鲜血迅速在素色的丧服上洇开。
“敌袭!”风魔小太郎厉喝出声,身影已如鬼魅般弹起,忍者刀瞬间出鞘半尺,寒光凛冽。
龙马弦一郎的手闪电般按向腰间枪套。樱井七海惊得向后踉跄一步。宫本志雄下意识地护住要害。连枯坐的橘政宗也猛地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疑。
源稚生却依旧跪着,只是身体微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麻木,仿佛那巨响不过是遥远的闷雷。
弥漫的烟尘木屑中,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踏出的魔神,逆着门外透入的惨淡天光,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赤着上身,虬结的肌肉如同古铜浇铸,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更令人灵魂震颤的是,那遍布整个上半身的刺青——狰狞的夜叉与圣洁的菩萨在翻滚的墨色波涛与赤红业火中搏杀,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挣脱皮肤的束缚咆哮而出!这并非普通的黑道纹身,而是蛇岐八家历代大家长才有资格背负的“百鬼夜行图”,是至尊地位的象征!
“上杉……越?!”风魔小太郎失声惊呼,握刀的手竟微微颤抖。这名字,对于老一辈而言,是尘封的禁忌,是传奇,也是噩梦。
“上杉……大人?”樱井七海捂住嘴,难以置信。眼前这须发皆张、怒目圆睁的狂暴老者,与传说中那位逃离家族的前代影皇形象重叠,却又更加凶戾。
上杉越对满堂的惊骇与刀枪视若无睹。他那双燃烧着熔岩般怒火的眼睛,带着睥睨众生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刺向跪坐在灵位旁的橘政宗!
“橘!政!宗!”上杉越的咆哮如同九天炸雷,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在神社梁柱间轰鸣回荡,震得烛火狂跳,纸幡乱舞,“你这无能的废物!也配坐在这里?!”
他每一步踏在碎裂的木板上,都发出沉重的闷响,如同战鼓,敲打在每个人心头。被他目光扫过的年轻族人,无不感到骨髓里都渗出了寒意,纷纷惊恐地向后退缩。
“看看这满堂的披麻戴孝!听听这哭丧的悲声!”上杉越停在橘政宗面前数步,巨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后者完全笼罩。
他指向绘梨衣的灵位,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撕裂:“内三家尊贵的上杉家主!在你眼皮子底下,在你这个大家长的‘庇护’之下,被人掳走!虐杀!你这头蠢猪,除了坐在这里装死人,还会做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橘政宗的脸上,也抽在所有蛇岐八家成员的心上。
源稚生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橘政宗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本就枯槁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前代影皇?”风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