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k¨a*n′s~h¨u+q+u′n?.¢c,o?m/
死寂无声。
傅殇坐在龙椅上,听着阶下百官因丰收而压抑不住的低语。
那些蠢货还沉浸在“天河伟业”的自我感动里。
他等的就是此刻。
“朕,近日睡得不好。”
傅殇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群臣心中一凛。
这个开场白,意味着又一场“折腾”要来了。
傅殇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
“朕听说,民间多有结社,吟风弄月,互助抱团。”
“宗族祠堂,香火鼎盛。”
“行会商帮,往来密切。”
他的话锋陡然转冷。
“此等行为,极易滋生事端,图谋不轨,为祸国家!”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王崇和刘伯温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错愕。
剧本不对。
傅殇站起身,走下御阶。
脚步声,是死亡的节拍。
他停在殿中,环视着一张张僵硬的脸。
“传朕旨意。”
“自即日起,禁绝天下一切形式的民间结社与聚会!”
“包括,但不限于——”
“宗族祠堂祭祀。\w?e\i?q~u\b,o^o-k!.?c,o·m_”
“行会商帮。”
“诗社庙会。”
他停顿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乃至三人以上的宴饮!”
“违者,首恶斩!”
轰!
这道旨意,是劈向王朝根基的天雷。
这不是疯狂,这是暴虐。
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变成孤岛!
“陛下!万万不可!”
新任礼部尚书陈默抢出队列,跪倒在地。
他没有哭喊,只是用最简短的话直指核心。
“陛下,这是要天下皆反!”
傅殇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没有愤怒。
没有驳斥。
他抬起脚,一脚将这老头踢得翻滚出去。
“闭嘴。”
冰冷的两个字。
陈默撞在殿柱上,闷哼一声,再也起不来。
傅殇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太傅李渊的脸上。
“此事,由太傅与三法司督办。”
“三日内,朕要看到第一批被斩的首恶!”
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离去。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留下满朝文武,如坠冰窟。
屠刀,被皇帝亲手递到了他们自己人手里。
太傅府,书房。
气氛压抑得能挤出水来。
王崇在房中来回踱步,额上全是冷汗。
“完了……京城七成商铺,今夜就得关门!”
“江南的丝绸,北地的药材,新开的商路,一夜断绝!”
“国库不出三月,必然空虚!”
刘伯温的脸色铁青。
“不止商业!祠堂一禁,宗族械斗,乡间纠纷,官府的人手翻十倍也管不过来!”
“三人不得宴饮……父子兄弟,都要反目成仇!”
“这不是治国,这是屠杀!屠杀人伦纲常!”
被人抬回来的陈默额头肿着,嘴角带血,眼神死灰。
他只是喃喃自语。
“无法可依……君要臣死,无法可依啊……”
李渊一直闭着眼,手指在桌案上敲击。
突然。
“啪!”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
王崇和刘伯温被这一下惊得停住。
李渊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中,此刻燃着骇人的精光。
他死死盯着失魂落魄的陈默。
“你说无法可依?”
陈默茫然抬头。
李渊又转向王崇。
“我问你,行会商帮,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地上长出来的?它们自有其规矩,对不对?”
他又转向刘伯温。
“宗族祭祀,是胡乱拜祭,还是有其定例?婚丧嫁娶,是不是都有一套章程?”
两人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点头。
李渊缓缓站起,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
“陛下的旨意,是要禁绝一切‘私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