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太和殿。^7^6′k·a.n·s^h_u_.¢c_o?m¢
文武百官列于殿下,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铅。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昨日养心殿传出的风暴,皇帝摔了价值连城的贡品,户部尚书王崇却安然无恙地回了府。
这诡异的平静,比雷霆震怒更让人心慌。
傅殇踏入大殿,龙袍下摆扫过金阶,带来一阵微风。
他的脸上挂着一种亢奋的、毫不掩饰的愉悦,与满朝的愁云惨雾格格不入。“众爱卿。”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热情。
“朕,昨日夜观天象,又感山川之灵秀。我晦渊国力日盛,万民归心,正该彰显皇恩浩荡,与天地同辉!”
李渊、王崇、张武三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感到不对。
傅殇猛地转身,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朕决定,在全国各地风景名胜之处,广建离宫别苑!”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工部尚书刘正,一个干瘦的老头,闻言身子晃了晃,差点当场瘫倒。
傅殇完全无视臣子们的反应,他的手指在巨大的地图上飞快地点过。
“昆山之巅,建一座避暑山庄,要引天池之水为瀑!”
“北境雪原,修一栋赏雪楼阁,要用整块的琉璃为窗!”
“江南水乡,建连环水榭行宫,雕梁画栋,九曲连廊!”
“东海之滨、南疆之谷、西域关隘……”
他每点一处,工部尚书刘正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已是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n\i,y/u_e?d`u`.?c′o¨m`
“总之!”傅殇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江山,“要极尽奢华,要冠绝古今!要让后世子孙,都传颂我晦渊的盛景!”
“陛下!”王崇第一个出列,声音都在发颤,“万万不可!”
他跪倒在地:“国库虽略有盈余,乃是币制革新之功,是陛下圣明,才从豪强口中刮下的救命钱!远不足以支撑如此浩大的工程啊!”
“此举,与前朝亡国之君何异?必将耗尽民力,动摇国本!”
兵部尚书张武也一步踏出,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
“陛下!若大兴土木,必大规模征调民夫,今岁春耕刚刚结束,秋收在即,此举无异于毁我朝根基!”
“况且,壮丁皆去为役,兵源何在?工程浩大,耗时日久,地方官吏必层层盘剥,民怨一起,则天下危矣!”
“放肆!”
傅殇一声暴喝,打断了所有还想劝谏的人。¨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他走到王崇和张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朕建行宫,是为了彰显国威,与民同乐!是向天下宣告,我晦渊有此实力!”
他指着两个老臣的鼻子。
“此乃千年大计,尔等鼠目寸光,只知眼前得失,岂能知晓朕的深意?”
这话一出,李渊和王崇的身体同时僵住。
深意?
又是深意?
这两个字,如今听来,简直是催命的魔咒。
傅殇心中狂笑,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的怒意。
“此事,朕意已决!”
他猛地甩袖,走回龙椅前。
“工部尚书刘正!”
“臣……臣在……”刘正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三日之内,将所有行宫的图纸、预算,给朕呈上来!”
“户部尚书王崇!”
“臣在……”
“明日一早,将首期款项三千万两白银,拨付工部!”
“各地州府,即刻开始征集工匠、民夫!耽误工期者,朕要他的脑袋!”
一道道命令,如同利剑,将所有大臣的希望斩得粉碎。
这是命令,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傅殇满意地看着阶下死寂一片的臣子们,看着他们脸上那精彩纷呈的绝望、惊骇与茫然。
这一次,总该成了吧?
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自古以来就是亡国第一昏招。
看你们这次,还怎么给朕曲解!
他挥了挥手,满脸不耐。
“退朝!”
大臣们如行尸走肉般退出大殿,聚在殿外的偏殿中,个个面如死灰,唉声叹气。
“完了……全完了……”工部尚书刘正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三千万两……这只是首期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