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吹散了方才的些许尴尬,倒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他们并肩走在回村的小路上,起初还有些沉默,渐渐地,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还是宋行止先开了口,声音温润依旧:“嫂子,那钟诚仁……你后来是怎么处置的?”
张春雪叹了口气,她也没瞒着宋行止,把如何把钟诚仁那个孽子赶出家门一五一十地说了。
宋行止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等她说完,才轻叹一声。
他沉默了片刻,又换了个话题,柔声问道:“春雪嫂子,你一个人拉扯大四个孩子,这些年……想必很辛苦吧?”
张春雪闻言,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孩子都长大了,她都做奶奶了,有什么好辛苦的”
宋行止听着她这云淡风轻的话语,眼神却有些复杂难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二十三岁。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张春雪闻言,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泛起一阵涟漪。
二十三岁……
是啊,那时候她多年轻啊!
就像村头那棵老杏树,春天里开得最热闹的那一树杏花,鲜活,泼辣,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宋行止这么一说,尘封的记忆就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也清清楚楚地想起来了。
第一次见到宋行止,可不就是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么。
那时候,他还不是如今沉稳儒雅的宋书记员,就是个抱着一腔热血刚从城里来他们这穷山沟的毛头小子。
白净斯文,戴着副细框眼镜,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坐着村里那辆吱吱呀呀、最颠簸的牛车进村。
结果,晕车晕得七荤八素,一张俊脸白得跟墙皮似的,眼看着就要从牛车上直挺挺地栽下来。
当时,她正牵着大儿子钟诚发的小手。
说巧不巧,那年轻的宋行止身子一歪,不偏不倚,就那么直直地栽进了她的怀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