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噩梦,瞬间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刺得他双目生疼!
客厅里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席卷过!
碎裂的玻璃渣铺满了地面,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桌椅被掀翻、砸烂,木屑和布料碎片散落各处。
最刺目的是地上那一滩滩、一汪汪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
而在那些血泊之中……倒着他熟悉的、曾经被伍十九亲昵地称为“家人”的身影——那些总是围着他打转、蹭他裤脚的猫猫狗狗!
此刻,它们小小的身体上布满狰狞的伤口,皮毛被鲜血浸透,软软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圆睁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惊恐和茫然,再无半点生机。
沈应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的目光顺着地板上凌乱、粘稠的暗红色脚印,如同被牵引般,移向客厅深处。
最终,定格在沙发旁的地面上。
伍十八。
那个身材高大、气质冷硬、对弟弟有着近乎偏执保护欲的男人,此刻像一尊被推倒的石像,毫无生气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极具压迫性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血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
他的右眼瞳孔涣散,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口,狰狞地横贯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鲜血浸透了他深色的衣物。
而站在这片由鲜血、尸体和狼藉构成的炼狱中心,背对着门口的,是一个身影。
银灰色的长发如同冰冷的瀑布垂落,覆盖着线条优美的脊背。
他赤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足背上,一个漆黑的、如同烙铁印下的逆十字架印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缓缓转过身。
是伍十九的脸。却又不是。
右眼是沉淀万载时光般的冰冷琥珀色。
左眼,那朵重瓣的粉色山茶花,在昏暗的光线下,盛放得惊心动魄,妖异绝伦。
他手中握着一把沾满粘稠鲜血的厨刀,刀尖还在缓缓滴落着暗红的液体。
“来的真慢……” “伍十九”开口,声音是那熟悉的、空灵的奇特音调,带着一丝慵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满。
他随意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动作优雅得像在拂去尘埃。
“你都干了些什么!” 沈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质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颤抖,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门框上。
他来得太匆忙,别说惯用的武器,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而面对这种超越理解的存在,任何武器似乎都显得苍白可笑。
“没礼貌,” “伍十九”微微歪着头,左眼的粉色山茶花瓣轻轻颤动,仿佛带着嘲弄,“你应该称呼我为‘诅咒者’。”
他印着黑色逆十字的赤足,优雅地、无声地向前迈了一步,踏过伍十八尚未干涸的血泊,朝着沈应逼近。
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意志力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上沈应的身体!
是“种子”!
他左眼那粉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指令蛮横地接管了他的身体!
“过来。” “诅咒者”的命令简洁而冷酷。
沈应心中警铃狂响,拼命想要抗拒,想要后退,但他的双腿却如同提线木偶般,完全违背了他的意志,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占据着队友躯壳的恐怖存在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血泊里,发出粘稠的声响。
“诅咒者”欣赏着沈应脸上那极力压抑却无法掩饰的慌乱、愤怒和深沉的无力感,琥珀色的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沈应被控制着,停在了“诅咒者”面前,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浓郁血腥和诡异山茶花香的冰冷气息,能感受到对方左眼眶中那朵粉色山茶花散发出的、带着湿气的阴冷。
“伍十九”微微低下头,用冰凉的鼻尖,如同逗弄宠物般,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昵”,轻轻蹭了蹭沈应那只失明、却烙印着粉色种子的左眼。
那动作轻柔,却带着深入骨髓的亵渎和冰冷。
“别紧张……” “诅咒者”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他抬起那只握着染血厨刀的手,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残酷的精准。
噗嗤!
冰冷的刀刃,毫无阻碍地、深深地刺入了沈应的胸膛!
位置,竟与他之前在深海幻境中受伤的腹部位置惊人地重合!
剧痛!冰冷!窒息感瞬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