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模仿吞咽动作,同时持续地用勺尖滴入极其微量的水。
这个过程缓慢而煎熬。沈应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因为长时间的固定姿势而微微发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臂弯里少年身体的冰冷和脆弱,以及那依旧微弱得令人心焦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沈应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之后,他感觉到臂弯里的人似乎极其轻微地吞咽了一下!
紧接着,又一下!
有效果了!
沈应精神一振,更加小心地持续喂入少量温水。
渐渐地,他感觉到伍十九原本冰凉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再探颈动脉——虽然依旧缓慢,但搏动的力度似乎增强了一点点!
最明显的变化是脸色,那层死气沉沉的灰白褪去了些许,嘴唇也恢复了一些血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像纸一样毫无生机。
沈应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必须通知他的家人!伍十八!
他轻轻放下伍十九,让他平躺好,盖上了自己单薄的被子。
目光扫过伍十九扔在床边椅子上的外套,沈应迅速翻找,果然在其中一个内袋里摸到了他的手机。
拿起手机,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沈应用伍十九的拇指指纹解了锁。通讯录里置顶的联系人只有一个名字:【哥】。
沈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十九?”一个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声音传来,正是伍十八。语气里有着面对弟弟时特有的、被强行软化过的腔调,比白天在“枢纽”时柔和了太多。
“是我,沈应。”沈应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线,“伍十九现在在我这里。他刚才在楼下昏倒了,情况不太好,可能是心脏病发作。我己经给他用了随身带的药,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了一些,但人还没醒。”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仅仅一秒之后,伍十八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带着骇人的压迫感,隔着听筒都让沈应感到皮肤一紧:“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声音里蕴含的暴怒和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什么都没做。”沈应冷静地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他自己在我楼下晕倒的。药是他口袋里的,我按剂量给他用了。尽快过来。”
他报出自己的详细地址,语气不容置疑。
“啧,我马上来!”伍十八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带着毫不掩饰的焦灼和急迫,之前的质疑瞬间被抛到脑后,只剩下对弟弟安危的极致担忧。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沈应放下手机,回到床边,静静地守着。伍十九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许,但依旧微弱。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苍白的脸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瓷器,散乱的黑发铺在枕头上,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脆弱感。
这与平日里那个活力西射、笑容灿烂的伍十九判若两人。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沈应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楼下由远及近、引擎粗暴咆哮的声音!
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沉重的、带着无边压迫感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敲击着楼梯,每一步都让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伍十八那魁梧如山的身影堵在门口,如同一尊散发着寒气的煞神!
他显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呼吸略显急促,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冰冷的独眼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床上躺着的伍十九!
巨大的压迫感和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悲伤、愤怒情绪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沈应甚至能感觉到空气变得粘稠沉重。
伍十八一步跨到床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无视了沈应的存在,粗糙的大手带着一种与外表截然不同的、近乎颤抖的小心翼翼,轻轻探向伍十九的颈侧和手腕,检查脉搏和体温。
他那张带着疤痕的冷硬脸庞上,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焦虑和心疼。
沈应默默地退开一步,给他让出空间。
就在这时,床上的伍十九似乎被这巨大的动静惊扰,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带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