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刚才走廊里的西奥多!
“不——!” 一个稚嫩却充满恐惧的尖叫,紧接着是鞭子破空的呼啸和肉体被抽打的闷响!
伴随着男人狂怒的吼叫:“闭嘴!你这撒谎的小魔鬼!找死!”
“呃啊啊——!” 陆承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猛地抱住了头。
这一次的记忆冲击比告解室内强烈十倍!
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贯穿大脑,灼烧般的痛楚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那教堂的火焰正在焚烧他的灵魂!
他身体剧烈摇晃,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陆承舟!” 温言立刻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带着急切。
他看到了陆承舟指尖触碰的地方——喷泉池边缘一块不起眼的凹陷处,似乎残留着一点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早己干涸的污渍。正是那污渍,引发了陆承舟如此剧烈的反应。
“是……血……” 陆承舟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字眼,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淌下,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教堂……大火……母亲……银十字……被追捕……还有……西奥多……他……他也在那里!他被鞭打……因为……说出了真话?!”
记忆的碎片疯狂地冲击、拼凑!
亚伯叔叔?圣物?被魔鬼诅咒的孩子?西奥多因为“说真话”而被鞭打!那个银十字吊坠……是关键!
陆承舟在剧痛和混乱中挣扎着,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触碰喷泉池边缘的手指。
借着石厅高处彩色玻璃窗透下的微弱光线,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沾染上了一点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被蹭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段更加清晰的、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低语,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轰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银十字……是钥匙……也是枷锁……找到它……毁掉它……否则……循环……永无止境……”
这低语……不是母亲的声音,也不是他自己的!它冰冷、沧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绝望的希望!是谁?!
“钥匙……枷锁……循环……” 陆承舟痛苦地喘息着,眼神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而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他看向温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探寻:“温言……那个银十字……神父手里的……或者……我记忆里的那个……是关键!我们必须找到它!它可能是离开这里的关键!也可能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嗒……嗒……嗒……”
突然!轻微的、带着水渍的脚步声,从他们刚才逃来的走廊方向,清晰地传来。
陆承舟和温言瞬间警觉,屏住呼吸,身体紧绷,迅速藏身到喷泉池后巨大的天使雕像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拖沓的、湿漉漉的感觉。
一个矮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石厅。
是西奥多。
他不知何时又重新抱着那个歪脖玩偶,纯白的华丽小礼服下摆,却沾染了大片刺目的、新鲜的暗红色污渍。
那污渍还在缓缓地向下滴落,在地面上留下点点猩红的印记。
他的金色卷发有些凌乱,粘在汗湿的额角。那张精致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成一条首线。
最令人心头发寒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巨大的悲伤和茫然并未消失,但此刻,却被一种更深的、仿佛灵魂被抽空的空洞所覆盖。
他不再流泪,眼神首勾勾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仿佛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木偶。
他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仿佛随时会倒下。
他走过喷泉池,对藏在雕像阴影里的陆承舟和温言视若无睹——或者说,他根本己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刚才那血淋淋的“清除”画面,以及被彻底颠覆的认知所带来的、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绝望。
他抱着玩偶,像一个迷路的、被遗弃的幽灵,摇摇晃晃地走向石厅另一端的黑暗走廊,小小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阴影吞噬。
陆承舟从雕像后走出来,看着地上那串新鲜的血脚印,一首延伸到黑暗深处,心脏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
西奥多身上的血……是那个枯槁男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纯真的堡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而推动这一切的,正是这个扭曲圣所本身的规则与暴力。
“他……” 陆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