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绚烂,似从梦境里走出来的光影。
“婶母、岁岁,过年好。”有人走过来。
是萧珩。
徐白微讶。
萧珩拎了几样礼物,入了夜才登门。
“大年初一很忙,没空拜年,提前来了。”他说。
领了他进门,在吃饭的小稍间款待他。母亲给他倒了茶就和徐皙上楼去了,只留下徐白。
萧珩便道:“出去看烟花吧。”
“冷,不太想去。”徐白说。
“正月初九退婚。我在杏花斋摆一桌,我父母会到场。这件事,终于可以结束了。”他对徐白道。
徐白心头,莫名松快了几分。
回国后最大的一件事,要落定了。
只因萧珩多次打岔,把好好的事拖延至今。
现在他松了口。
“好。”
“去看烟花吧。”他道,“也许是最后一次约会。”
徐白:“去哪里看?”
“东安桥。今年不少大户下了画舫,那边很热闹。”他说。
徐白起身:“我上楼拿斗篷。”
她与母亲交代一声,便和萧珩出了弄堂。
他仍是自己开车。
坐定后,他从后座又拿出一条围巾,递给她:“河边冷,免得耳朵冻红。”
徐白盖在膝头。
除夕夜,万家团聚,街道空空荡荡。靠近东安桥那条街,才逐渐拥堵。
萧珩没有上画舫,而是选择了河边一块空地。
他的随从等候多时,摆放了好些烟花。
“你来试试。”他说。
徐白点燃一座烟花。
从她眼前炸开,太过于明艳,她也忍不住笑一下。
东安河不宽,两岸都是人家,彼此相望,故而从河面划过的画舫,可以瞧见里面的灯火辉煌。
点燃最后一座烟花时,萧珩倏然搂住了徐白。
他附耳对她说:“给我一个吻,就当做告别。”
徐白尚未来得及拒绝,他捧住了她的脸。
徐白被他整个儿搂在怀里,又被他的气息包裹,避无可避。
一艘画舫上,有说书先生正在讲侠义故事,萧珠听得聚精会神。
萧令烜无聊,站在船头背光的地方,抽烟消遣。
他脖子上还围着那条灰色围巾。
有点暖。
瞧见烟花下两个人亲吻时,他心想:“世风日下,肯定是洋派的年轻人,把不要脸当时髦。”
待看清是萧珩时,他沉了脸。
画舫慢慢划过去,萧令烜没有转头去盯着瞧。
他只是沉默了片刻,把围巾解下来,扔到东安河里了。
“……阿爸,你围巾呢?”回到船舱,听阿宝如此问他。
萧令烜:“掉河里了。”
“旁人送的东西,你不珍惜。”萧珠说。
萧令烜:“有什么可珍惜?我没见过好东西?”
萧珠觉得他有点恼:“你怎么不高兴?”
“冷。”
明明是他提议到画舫上过除夕的,游河、听故事、看烟花。
现在又是他嫌冷。
“回去吗?”萧珠问。
萧令烜:“你回去吧,我要找地方玩。”
“我也去。”
“听话。”萧令烜说。
萧珠:“你把我送到徐姐姐家里去,我跟她守岁。”
“她不在家。”
“她在哪?”
“大过年的,不要提扫兴的人。”萧令烜说。
萧珠:“她怎么成了扫兴的人?”
萧令烜没说话。
萧珠试探着看他:“阿爸,你怎么喜怒无常?才给徐姐姐带了礼物,还送她压岁钱……”
“好了闭嘴,带你去打牌。”萧令烜说。
萧珠:“……”
徐白大年初一没出门。
她早起与母亲、妹妹吃了早饭,就窝在被窝里看书。
她什么也不想,让思绪沉浸在一段史书里,来忘记昨夜的不愉快。
计算着日子,九天似乎无比漫长。
可历史浩瀚,百年也不过几行字,徐白又释然。
她从中得到了力量。
萧令烜除夕也没带女儿去打牌。父女俩回家,临时找来一个戏班,唱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