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库存,每天给这蕲州带来新?花样都是简单,实在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的照墨还在说着:“不过临近傍晚,沈掌柜放下手里的事,去?了一趟魏氏商行,和楼世子?二人密谈许久才?出?来。”
立刻,便见自家大人手里的茶盏一停。
乔裴默了片刻,慢腾腾问:“聊了什么?”
照墨面无?表情:“大人,您说过不许私下探听沈掌柜的起居。”
也就?是说,只准人在外头?远远看着,知道她今天在店里还是出?去?、安全还是危险就?行了,凑近听她在做什么、说什么,是绝对不允许的。
手里的茶汤也不知是有多诱人,乔裴盯着那微波泛泛的茶水看了半晌,忽然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轻响 。
照墨自觉地从一旁架子?上取下外氅:“大人?”
他怎么知道......算了。
乔裴不再多问,出?门往沈记的方向走去?。
连着十几日没有去?,竟然都有些恍惚了。乔裴站在那偌大的招牌下,心头?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是他曾经重回?扶幼院都未曾有过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时的他尚且还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吧。
“大人?”照墨轻声发出?疑问?
您这来都来了,又不肯进去?,是做什么呢?
乔裴制止他继续出?声的打算,站在沈记门口廊檐下,静静往里看。
里头?比平日更加热闹,缘由也很?明确——沈蓉带着薛依依几人,一路赶来了蕲州城。
自家姐姐千里迢迢过来,沈荔怎能?不招待?更不用说她和沈蓉关系亲密,便立刻请人安置下来,又到沈记架了一只烤全羊。
入了春,点燥热烤物的客人其实少了些许,一来有更新?鲜的菜单,二来也容易上火。但?不可否认,这种纯粹的荤香和丰富的调味冲击,还是很?叫人馋嘴的。
登时,烤肉的订单就?多了不少。
油汪汪的烤肉摆上桌,原本不想吃的也想了。如此循环下来,整个沈记里便是连过年?都难得一见的热闹景象。
这样的景象,自然跟乔裴是有些不相称的。
照墨也不便劝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大人站在廊下,静静望着店里沈掌柜忙碌的身影。
大人究竟在想什么呢?
乔裴其实什么也没有想。
他只是看着,十几天没有见过面,沈荔依然可以?说是活力四射,她当然会是这样,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亲密的朋友、家人,她有太多珍贵的事物,乔裴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就?在这时,沈荔忽然转身,视线似乎要往门口投来。
乔裴立刻往旁边一躲,几息后再出?来,才?发现她早就?走了,恐怕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这个乌龙闹得乔裴有些脸热,因为自视过高,难道让沈荔瞧见就?会有什么不同吗?难道她就?会为了自己,专程走到门口来,暂时地放下那些客人和朋友吗?
......万一呢?
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乔裴感?到自己像一个束手就?擒的异国俘虏,他别无?所有,威逼利诱,这些都不是能?影响沈荔的东西。况且他能?用什么来威逼、来利诱一个既不缺钱也不缺地位,更没什么权势追求的人呢?
乔裴早早就?想清楚这一点——他在沈荔面前,是一句话也说不上,一点力也出?不了的。
阻拦她?他不愿自己在沈荔眼中?太过卑劣。
帮助她?乔裴自问......实在也没有洒脱到这个地步。
但?心是不受控的。他不能?再和沈荔见面,不能?和她交谈,因为每每见到她、听她说话,哪怕只是看着她神采飞扬的面容,乔裴都能?感?到自己的不受控。
再这样下去?,帮不帮她,难道还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
故而只能?避开。
但?见不到,心却依然不静。他怎么能?停止想有关沈荔的事呢?乔裴一贯以?为自己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但?活到如今,才?发现控制自己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见不到,不免就?要想,沈荔对他的躲避是什么反应?
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我不识抬举?也许她有的是别的办法离开,否则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如果她当真走了,是不是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