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业支吾半晌:“......我来时见他、见他痛得难受,想来挨不过去......”
“不要想象!告诉我,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没有?”
紧接着又?追问:“你?家?住哪条街哪一户,现?在就带我去!”
齐武业咬牙,很是不甘:“但若是这?杀人凶手趁机潜逃,又?该如何呢?”
趁机潜逃?
萧束都懒得跟这?人过多解释。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出京?有号牌吗?有文书吗?
更何况,不逃还有的查,一逃,那岂不是心虚?还用查?直接拿下就完了!
“不必你?说,沈记是一食肆,售卖入口的东西,却牵扯进命案里,依律自然要封!”萧束顶着那几人隐隐的视线道,“但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沈荔却在这?时站了出来:“萧大?人,我自然是万分支持京兆尹查案的,按律查封,也是应有之义。只是如今双方各执一词,又?无凭无据,只是封了沈记,仿佛却不大?公正?。”
“倒不如沈记乖乖认封,萧大?人则留几个人在我这?儿。一来做监视,二来,也从沈记这?头查出些线索,如何?”
萧束:“从沈记查?”
沈荔点?头:“要彻查,便也要连着沈记的公账私账一起查,才好知道我们是如何买了毒药、如何布置死局,才叫证据确凿吧?”
她顿了顿,脸上流露一丝笑意:“不过毕竟是店里的账,要查,还请允了我家?账房在一旁看着,也叫两方都放心。”
萧束是什?么样的履历,见过的杀人犯不说一百,也有几十,立时便听?懂了沈荔话里的意思。
允了账房,那难道真就只有账房一个人看着?如此,说的是留人监视,实则是明晃晃地要伸手一起查案了!
萧束下意识地便要拒绝:“哪有这?么办事的......”
虽说这?案子不算什?么耸人听?闻的杀人案,且到底人死没死还是两说。
但就算是个小案,也不能让涉事嫌疑人来办案吧?
否则,成什?么规矩?
万一中途沈荔有意毁灭对?她不利的证据,又?岂是萧束留下几个人就能看得住的?
他正?要拒绝,耳边就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萧束抬眉,原来是一旁桌子上的筷子筒被人拨弄,发出零碎的响声。
萧束眼角都不敢动,立刻低眉顺目起来。
若他没记错,方才打完招呼,乔大?人就是往那方向去坐下了......?
筷子响动片刻,没人说话,反倒是片刻后,身姿英武挺拔的北安侯站了出来。
他虽是侯爵,却没有官位,连将?军的职位也交还陛下,说起话来也少了逼人的压迫感,很是轻松:“萧大?人,本侯知道这?有违京兆尹办事的规矩,但你?这?儿要查案,少不得要封上几日。”
“人家?沈掌柜都认了,叫你?随便封,倒是为难那些客人了。殊不知京里有不少人,离了沈记,连饭都吃不香了?”
萧束抿了抿嘴,还想再说,楼知怯又?若无其?事地跟一旁的薛旸搭上了话:“薛大?人,我听?凤儿说,近来倒是常见令千金在沈记用饭?”
薛旸这?才收回打量沈荔的目光,煞有介事地回:“正?是如此。依依这?孩子,想来是因为受皇后娘娘看中,常往宫里去的缘故,因而也学着公主喜欢上这?些新鲜的吃食了吧。”
“哎!家?里有个女儿就是好,你?看我们家?凤儿都多大?了?还整天惹事儿......”
两个人一番互相吹捧,不提这?头。
萧束却立刻明白了薛旸话里的意思。
谁不知道薛家?姑娘深受皇后恩泽,常常入宫陪伴,和?公主关系也十分亲厚。
若是沈记本就没有入过公主的眼,那他这?儿偷懒省事也就罢了;
但听?薛大?人的意思,薛姑娘和?公主口味相近,薛姑娘喜欢沈记,公主想来也会喜欢沈记。
又?或者,更甚之,公主早就已经微服吃过沈记的菜品......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啊!当今皇上不是前朝那样奉在庙里的神?龛,无论是皇帝皇后还是太子和?公主,都常微服到民间来探望民生......
萧束越是想,就越是一头汗——因为他意识到这?里头的纠葛绝不简单。
刚刚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沈记好运气,常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