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轻飘飘地进入耳膜,却重重地打击了岑心。她的身子居烈一抖,差点栽下床去。落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拢,掐紧薄薄的被子。
岑心特意请了几天假,一方面养脚,更重要的是陪沈婉冰。沈婉冰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生命在倒计时,她希望可以在她身边多陪一些时日。
所以,是霍凌宵让她过来给自己看脚的。心又是一颤,差点歪倒,岑心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好。
“我很好,只是累了。”听到“霍先生”三个字,岑心的心脏忽然尖锐地疼痛了一下。她几近粗鲁地打断了良妈的话,不等良妈有所反应,就上了楼。
林诗峦停止了收拾东西,满面愤怒地走向她:“凌宵哥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对他!”
岑心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请假了,想多陪您几天。”
“最近都不用上班?”片刻,她才问。她吃东西的动作优雅,问话的口气却很冷。
“……”岑心不知如何回答,压下了自己的头。差一点,那意思就是霍凌宵没有生命危险了?
六年前的惨痛经历让她再不会轻信任何人。
如果他找人来报复她,或是直接把她投进公安局,她或许还会舒服一些。
她没有去探听霍凌宵的情况,而是直接回了婉居。
她把医药箱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打开,掏出手套戴上。
以前不会爱上,以后注定无法爱上,他们是两条平行线,本不该交集!错了就要改,她不需要任何带着怜悯成份的关怀!
岑心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林诗峦的话为她揭开了另一面风景,和心里想的以及丁克明说的,完全不同。
只因为她太关注个人恩怨,最终忘了,霍凌宵对大多数人的重要性。
因为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跟她说过“我爱你”或是“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更何况,六年前,他面对她每一次赤裸裸的表白都是直接拒绝!
林诗峦的脸都在泛白,一声声几乎是吼出来的,跟之前那个平婉静气的形象完全不同。看得出来,她很爱霍凌宵,才会如此气愤地为他鸣不平。
沈婉冰的脸皮绷了起来,似想生气,但在李嫂递来第二片苹果时缓和了情绪:“我这里有李嫂陪着就够了,你也该多花心思在工作上,总要自给自足才好。天天守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若真的哪天我病重,那也该医生操心,你也帮不上忙。”
她把头狠狠地蒙进了被子里!
林诗峦最终带走了她的结婚证和离婚协议,她不想再与霍凌宵见面,给林诗峦写了一个全权委托书。
额际滑过一粒冷汗,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冰得可怕。衣服还是昨晚的衣服,整个粘在身上,几乎全部被汗湿透。是因为梦里见到霍凌宵死了的缘故吗?
岑心呆呆地看着她,有些理不清思路。她是来给自己看脚的?她怎么知道她的脚受伤了?
“脚只是扭到了,并没有伤到筋骨,开些药每天揉一揉就会好转的。另外,不要做剧烈运动,以坐躺为主,少走路。”林诗峦边开方子边吩咐,最后刷一声将单子撕下递给阿甲,“按这个方子去取药就可以了。”
她想看出些什么来,然而林诗峦只是低着头给她一个扎了马尾的脑壳。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冷,但却都是些专业性的问话,并不涉及别的。她按压在她脚上的力度也适中,不曾带惩罚的意味。
岑心的脸越发惨白,愣愣地看向林诗峦,心尖的痛楚一阵猛似一阵。
林诗峦最后的指责重重敲醒了岑心。她知道,林诗峦的话并非危言耸听,相关的事情,她第一天回来就从阿甲的嘴里得知。
岑心终于耐不住,颤着嗓音出了声:“霍凌宵……他怎么样?有没有……”
岑心瘸着腿一步一步走出去,心里乱糟糟的。她不全信丁克明,但霍凌宵曾经前一刻还派人攻击她,后一刻却温和无比地关心她,她同样没办法去相信他!所以,即使他昨晚的确表现得不一般,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岑心苍白了脸,一动不动。
霍凌宵三个字似乎刺激到了林诗峦,她猛然抬了脸,狠狠地瞪过来,唇角勾起的是毫无隐藏的冷笑:“怎么样?那一刀是你刺的吧,差点要了他的命!”
“还有——”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