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怞独自一人在殿中,殿内庄严肃穆,阳光透过雕镂精美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朱红色的墙壁与华丽的地砖,更添几分寂静。
钱怞身着素色长袍,身姿挺拔却难掩内心的忐忑。
他实在猜不透皇太孙突然召集他究竟所为何事。自己因祖上“金书铁券”免了抄家之祸,但毕竟父亲犯下税粮短缺的过错,在旁人眼中,自己或许仍是有瑕疵之人。
“难道皇太孙改变了主意,觉得启用我是个错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钱怞的心猛地一紧。
“若真是看重我的才学,那皇太孙究竟会委我以何重任?这是我重振家族声誉,为大明效力的唯一机会,万一搞砸了……”钱怞越想越不安,手心渐渐沁出了汗珠。
就在钱怞内心纠结不安之时,殿外回廊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序的脚步声。阳光顺着长长的回廊流淌,将两人的身影逐渐拉长,投影在殿门的石阶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钱怞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朱雄英与郑和迈过殿门,朱雄英目光如炬,直直看向钱怞,开口问道:“你是钱怞?”
钱怞赶忙跪地,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一丝紧张:“回殿下,正是草民钱怞。”
朱雄英看着郑和,微微点头示意。郑和心领神会,缓缓退下,脚步轻盈而无声,很快消失在殿外的回廊之中。
朱雄英将目光重新投向钱怞,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他摆了摆手说道:“起来说话吧。”
朱雄英急步上前扶起了钱怞。
朱雄英等待钱怞站定以后,退了一步,深深一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钱怞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要再次跪地,嘴里连声道:“殿下,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朱雄英伸手稳稳托住钱怞。“你受的起。”
“从今日起,你不需要跪我。”
钱怞心中震撼,感动得难以自已,嘴唇微微颤抖,“殿下如此厚待,草民……草民不知该如何报答。”
朱雄英道:“报答我?那你就多生几个孩子。”
见钱怞一脸错愕,朱雄英不禁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朱雄英收起笑容,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钱怞,问道:“钱怞,本太孙听闻你颇有才学,那你可懂得算学?”
钱怞赶忙拱手回答:“殿下,草民略通一二。”
朱雄英微微点头,踱步片刻后说道:“那本太孙考你一考。如今有一矩形之地,其长比宽多五尺,面积为一百五十六平方尺,问此矩形长、宽各几何?”
钱怞低头沉思片刻,脑海中迅速构建思路:“殿下,矩形宽为十二尺,长为十七尺。”
朱雄英一听,面露诧异,“你怎么算的?”
钱怞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殿下,这还用算?想一想便出来了。”
朱雄英一脸无语,内心道:“人言否?看来老钱家计算能力一脉相传。”
随即,朱雄英兴致更浓,又踱步思索片刻,说道:“钱怞,那本太孙再考你一题。今有堆物,下广六丈,上广一丈,高五丈,问积几何?此乃堆垛求积之题,需用刍童术解之,你且算算。”
钱怞眯了眯眼道,“八十六丈又二分取三。”
朱雄英拿起毛笔一脸尴尬的看着钱怞,“你这样显得我很呆呀。”
“殿下,无他为手熟尔,太过于简单。我家蒙学幼童学习的内容。”钱怞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好像在问,“你们难道不是?”
朱雄英咳了咳,含糊不清的道,“是,是.....怎么不是呢。”
朱雄英默默的从背后掏出,一本书,递给了钱怞。“你下去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对未来有帮助呢。”
钱怞打开书看了看,只见书页上的字符与平日里所见大不相同,似是某种奇异的符号。朱雄英指着书页,说道:“此乃阿拉伯数字,是海外传来的记数之法,与我大明数字写法差异颇大。你瞧,这‘1’代表一,‘2’代表二,以此类推。”
钱怞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好奇,随着朱雄英的讲解,渐渐沉浸其中。朱雄英又翻了几页,说道:“这阿拉伯数字运算起来十分简便,以加法为例,如‘3 + 5 = 8’,意思是三与五相加得八,比我们传统算筹运算更为直观。”
钱怞试着依样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口中念念有词,反复演练加法运算,不禁面露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