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公笑婆(一)
窗外银光泻地,树影婆娑,冷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是,一晚上发生了好多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教主和他的属下会是谁?会是她认识的人吗?会不会是叶宫主?甚至谢盟主?沧海派一切如常又是什么意思?沧海派也有巫山教的内应?那会是谁?
她之前甚至隐隐地,一厢情愿地以为谢不言和叶知秋解除婚约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他也说了一些意味不明近似於调情的话,去抢亲,只记得和她说过的每句话之类的,正当她满怀期待,可是他又说他自己过於麻烦,似乎有意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远,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知道是她的星星玉佩之后,他的反应也是太奇怪了,这个星星玉佩到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摩挲着颈间的玉佩,这真是太覆杂了。
她心中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女侠冷月说:“找出真相,你不是嚷着要仗剑江湖,要当女侠吗?这才哪跟哪啊,你就想退缩了?”
少女冷月说:“算了算了,还是回家吧,一头扎进医书,每天只是练剑,多快乐!只要不嫁给宗泽哥哥,让爹爹关一年禁闭算了。”
冷月把被子拉过头顶,思绪简直剪不断理还乱,但来来去去总是萦绕在谢不言周围。
谢不语直来直去的性格一眼就能看透,可是谢不言太覆杂了,就像她叔公的大作一样,她看不懂。
冷月突然发现自己在生气,简直气炸了,谢不言凭什么撩拨得她心绪不宁,然后又不痛不痒地退回去,她觉得谢不言是个十足的混蛋,她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过了会,她又噗嗤笑了,自己这气真是没有道理可言,她想起妈妈念的佛经,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又想起叶知秋说的,如果不争取,就永远不会失败。
冷月最终决定了,她想要离开不谢山庄,不如回家去看看,顺便问问妈妈星星玉佩的事情,张宗泽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她不想嫁谁都别想逼她,不行就跟叔公浪迹天涯去。打定了主意,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冷月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草草收拾了衣物,给谢夫人和谢不语留了字条:“离家日久,思亲甚切,暂且作别,当图后会。”
她又走到叶知秋房里,轻轻推醒了她。叶知秋睡眼朦胧,见她背着行囊,像是要远去的样子,从床上坐起来,道:“月儿,你这是要走?”
冷月点点头,表情坚决地道:“我去意已决,你不必劝我。我这次出门,最庆幸的就是遇到了你,知秋姐姐。”
叶知秋也是很激动,握着冷月的双手道:“我也是很庆幸遇见你,我没有兄弟姐妹,师兄弟姐妹多是尊敬我,离我很远,你是第一个关心我是否开心,能与我谈心的人。”
冷月反握住叶知秋的手,道:“知秋姐姐,你教会我很多,我不会忘记的。你我姐妹情深,皎如日月,暂且跟你分别,我会再来找你的。”
叶知秋看她要走,忙道:“谢不言呢?你有跟他道别吗?”
冷月摇摇头道:“你别提他。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他。”
叶知秋吃惊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冷月勉强笑道:“哪有的事,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吵架,我去了。”说着再不做停留,迅速往揽月轩外奔去。叶知秋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可是他明明说……”
话没说完,冷月已经奔得远了,消失在视线之中。
叶知秋低声道:“可是他明明说……是因为你才和我退婚的。”
藕带原在揽月轩外的林间放养,冷月略哨一声,招呼藕带近前,上了驴背,得得下山,离不谢山庄而去。
冷月离家时恨不得永远不回,回家时竟然迫不急待,尤其得知巫山教可能在沧海派内应之后,而且她和冷星同吃同住同学同玩,从小情深,一别数月,不觉思念得紧。
她一路往家的方向急驰,累了就找客栈休息一晚。
按她自己来说,她根本不用休息,可是藕带却受不住。她有时觉得心疼,有时又暗骂藕带是个不中用的小畜牲,在不谢山庄休养了一阵,没养出健骑风范,娇小姐的毛病倒是惯了不少。
这一日已到了上饶,冷月盘算着离家已不过十几日路程,心下甚是欣喜。
上饶其他地方倒还罢了,有一处却是冷月必须去看看的,那便是辛稼轩的故居所在之地,带湖,辛稼轩曾在词中写道:“带湖吾甚爱,千丈翠奁开。”
冷月读到时就曾想,千丈翠奁,该是何等的美景,辛稼轩还写道,“凡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