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轻柏不服气,他和将士明明做的是有益国家,有益百姓的事。
他自知愧对麾下士兵,也从未在其他地方苛待过他们,他怎么就有罪了?就因为帮人没跟皇帝说?
薄轻柏是害怕司徒零封的,所以他即使害怕,也没敢说。
但到底司徒零封是当了多年皇帝了,下臣眼中是否有冤屈,又是否有怨气,他一眼便知。
他摇摇头,感叹薄轻柏是真的蠢。
见他还是如此不知悔改,也只能采取其他的措施了。
“来人,把人给朕送上来。”
司徒零封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随意勾了勾手指。
下人当然知道是什么人,他们立刻出去把司徒零封要的人给带了过来。
薄轻柏仍然跪着,没有人叫他起来,那便是不能起来。
不一会,外面一阵熙熙攘攘,几个士兵压着一个人过来了。
那个人看着不似陨风王朝的人,长的不像,装扮也不像。
但是究竟是不是也很难说。
毕竟这边虽然现在很乱,但是在没打仗以前也是和睦着的,两地有婚嫁来往也实属正常。
但是跟眼前人一样那么不像陨风王朝的人的也还是少见的。
“薄轻柏,把你的头给朕抬起来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司徒零封实在不想说薄轻柏,太过愚蠢。
薄轻柏闻言,抬头看向身旁被压制着跪在皇帝面前的人,他的瞳孔骤然猛缩。
怎么会?
“微臣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请皇上明示。”
眼前这个人嫣然是常与他往来的转运使,就是他经常与自己提及南方的灾难,告诉自己南方的百姓日子越发难过。
他不知道皇帝抓他来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他内心已有猜想,却不敢确认。
司徒零封挑了挑眉,他也看出来薄轻柏应该是有猜测了,故而没有因为他的疑问而生气。
反倒是微带着些笑意看向了薄轻柏旁边那人,“你说,你有什么罪?”
那人见司徒零封笑,不觉轻松,反倒觉得更加惨了。
他颤颤巍巍的开口。
“草民……草民……”
“还需要朕帮你说吗?”
司徒零封做惯了皇帝,声音不怒自威,尤其是对那些不怎么面对权势的人来说。
比如眼前这个人,已经吓得快要哭了,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把一切全盘托出。
“都是草民的错,草民受了那北宼的蛊惑。”
“草民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陨风王朝的人,但是草民的贱内,还有大多亲戚全都是北…北宼,这出现了战争,能发战争财是这辈子都得之不易的财富。”
“是草民鬼迷心窍,求皇帝饶了草民,草民已经知错了!”
他说的不甚清晰,求饶却很快,求饶时一口一个草民,还不愿意喊“北宼”这种带着鄙夷的称呼。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了,薄轻柏更是面如死灰,他……错的离谱啊!
他怎么会把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错认成转运使的?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信了那些话,怎么会那么傻?
其实也不怪薄轻柏,南方的确有难,而那假转运使本身就是百姓,谈到百姓的难处时难免想到自己,这就带上了真情,真情流露,很难不让人相信。
“皇上,臣知罪。”
薄轻柏跪趴在地上,额头着地,他内心痛苦,是为自己的愚蠢,也是为这半年来士兵们艰难活着艰难作战的日子。
堂堂男儿,以面着地,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