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回家……”
洪浩自然听得懂她的话——这一回讲的回家,却是如同出门逛街玩耍后的兴尽而归,要回家吃饭睡觉那般天经地义,自然而然。¢e~8¢z`w?.¢n.e~t^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黄柳紧紧抱在怀中,失声痛哭。那哭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带着失而复得的后怕,更带着对黄柳数次挺身相护的愧疚和对至亲依然健在的无尽珍视!
玄采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冰冷的银白色瞳孔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悄然收回指尖残留的太阴寒气,转身对顺子道:“止血,调息。”
顺子连忙点头,运功止住手腕伤口,盘膝坐下调息。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看着黄柳苏醒,眼中也充满了欢喜。他终于做了一件让洪大哥欢喜感激的事情。
怪医老头瘫在地上,看着相拥而泣的姐弟俩,露出带点猥琐的得意笑容——他虽然历来讲究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但洪公子的气运和阔绰,即便眼下拿不出什么东西,但这个天大的人情做下了,决计不会亏待自己。
王乜也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被体内剑气冲撞得生疼的经脉。
不过他刚坐下却又一下子弹起,破口大骂道:“日他娘的赤霄宗!一群狗屁喽啰,功法稀烂,竟敢围攻老子!害得老子差点被自己的剑气憋死!这口恶气不出,老子非憋出内伤不可。”
他越讲越气,“不行,老子这就去掀了他们的狗窝!把他们祖师堂的牌位都拆下来当柴火烧!”边说边就撸袖子,剑意冲天而起,立刻就要杀上赤霄宗的架势。
“且慢。”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王乜的怒火。
玄采转过身,那双恢复寻常黑色、却依旧深邃冰冷的眸子看向王乜,语气平淡无波:“杀光他们容易。但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王乜被玄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一愣:“什么?”
玄采的目光扫过西周尚未散尽的冰晶粉末,“他们的修为。最高不过元婴巅峰,余者多是炼气筑基的杂鱼。”
王乜不明就里,挠头嘟囔道:“对啊!一群废物,所以小爷才憋屈……”
“正是如此。”玄采微微颔首,冷静分析,“一两个元婴,领着一群炼气筑基的杂鱼,结成战阵,全力猛攻你的‘结阵……若是寻常冲击,莫说洞虚境,便是合体境来了,短时间内也未必能撼动你的阵壁分毫。你可认同?”
王乜一怔,随即小脸上露出一丝傲然,梗着脖子:“那是自然!我这阵法是诛仙剑阵所化,岂是他们这群土鸡瓦狗能轻易……”
讲到此处,王乜脸上的傲然和愤怒瞬间凝固,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对!阵法是他布下的!他比谁都清楚“回春蕴灵阵”的防御力!虽然主要目的是隔绝内息、滋养生机,但其作为王乜觉醒后布下的阵法,防御力本身也极其惊人!
但刚才……那群蝼蚁的攻击,却偏偏造成了足以致命的影响!这根本不正常。`优?品,暁.说*罔! !追\罪\歆_章+洁\
“你……你是说……”王乜的小眼睛猛地瞪大,眼中血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明悟,“他们……他们并非是乱打的?”
“乱打?”玄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至极的弧度,“所有攻击如同尺量墨线,精准无误且持续不断地轰击同一个点?还偏偏就是你阵法的唯一破绽处?”
王乜的脸色愈加难看。他回想刚才的情形——所有攻击无比精准地砸在西南角那一点上……那绝不是巧合!那点确实是他布阵时一个极其细微、最为薄弱的能量交汇点!
玄采继续道:“你阵法那一个弱点,如若不是己经被轰得极为显眼,我也不能轻易瞧出端倪,更不可能一击戳破。”
“区区元婴修士,连化神门径都尚未摸到,如何能一眼看穿你阵法运转的关窍?还是一个你以觉醒后的修为布设,连我初见时都不能瞬间勘破的精妙之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王乜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不是恐惧,而是被愚弄和算计的愤怒!“有鬼!这群狗日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玄采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虚空,好像能穿透云层,洞察那潜藏的恶意:“有人躲在暗处,窥伺着一切。指点着这群无知莽夫,如同操控恶犬,精准地撕咬你们最致命的伤口。目的……”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我虽无实据,但总隐隐感觉,这一切,似乎与我孙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