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小时候身体不好,大把的时间用来看书。
种类五花八门,后来实在没得看了,连兵书策论也看过一点。
她觉得这种情况似乎应该继续打下去,多占些领土是最主要的。
当然,如果敌方求和的条件足够丰厚,也不是不能同意。
皇帝回京前,虞笙没再见过江焳。
七日后,大军班师回朝,阵仗极大。
虞笙跟父兄一起迎回虞正羽。
他皮肤黑了些许,人也较走之前瘦,一番历练归来后显得铁血许多。
一路上面色不虞,直到回府关上门,虞正羽说出真相。
他饮了一大口茶,问,“你们可知道这次东吴主动议和,提出条件是什么?”
“他们提出议和,不是我们大华提条件,东吴给好处吗?”
虞笙一脸怀疑地反问,虞正羽丝毫没有纠正的意思。
她心凉了一截:“……什么条件。”
“每年向东吴输送银钱二十万两,绢十万匹。”
虞笙愕然,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什么?”
直到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真正正懂了江焳的气愤。
虞修旻叹气:“陛下离京前那阵的举动,其实我看得出来陛下不想打仗。”
虞正羽看他一眼,砸了下桌子:“这仗打的,真他娘憋屈!”
已成定局,虞笙安慰什么也没用了。
她抿抿唇,在虞正羽旁边坐下来,倒了杯茶默默喝。
江焳费尽心思,又是抄家又是募钱,把皇帝劝去亲征。
军事形势对大华相当有利的情况下,皇帝居然上赶着跟人交涉议和。
说句难听的,太给江焳丢人了。
与此同时,宫中。
议和的条件军队的大部分人不知道。
宫中一片喜气洋洋,给皇帝准备接风宴。
江焳进御书房时,皇帝正摆弄着东吴送的狼毫毛笔。
“爱卿来了?快快赐座。”
皇帝一脸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表现很不错。
毕竟对他来说,能安然无恙回来就是天大的幸事。
自从得知皇帝议和的决策,江焳紧赶慢赶给他擦屁股,到今天已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焳神色隐有倦怠,站得笔直:“不必,臣说几句便走。”
见他如此严肃,皇帝脸上的笑容微收,低头蘸墨在宣纸上划拉。
“爱卿是觉得朕不该议和?”
“不是不该。”江焳嗓音沉冷,几乎一字一顿,“是万万不该。”
皇帝比他大上一岁,做事优柔寡断,胆小懦弱。
在得知议和后不久,边关殷谨白又传了信件回来,言皇帝早在亲征之前就曾暗中让靖武将军派人去东吴大营求和。
只是不知是因战事激烈还是靖武从中作梗,并没有答复。
东吴此番求和正中皇帝下怀,是以急忙应下。
皇帝正沉浸在回京的喜悦中,饶是平常宠信江焳,也毕竟是皇帝,威严不容侵犯。
闻言沉下脸色:“爱卿,你让朕亲征,朕去了,失守的城池收回来,你只字不提,揪着议和说,有意思吗?”
“陛下觉得臣来这里,是跟您争论对错。”
皇帝昏昧,江焳不是第一天知晓。
出发前,他再三嘱咐、打点随行的人。
没想到还是没拦住。
事到如今,皇帝丝毫不察那条约的耻辱,反跟他争论他夺回四座城池的“丰功伟绩”。
“陛下可知若不议和,大华能打到什么地方?”
“又是否知晓如今战乱的不仅安东关一处。”
“东吴可以议和。余下的边关敌军来犯时陛下又当如何。”
江焳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却是越说越觉得疲累。
他还想说什么,捂着胸口沉默下来。
皇帝起初想同他辩驳,看他清冷的眉眼中失望越发浓烈,不由有些慌神。
正要说几句软和话安抚,面前长案搁上一顶官帽。
“爱卿,朕……”
“承蒙陛下圣恩。”江焳嗓音无波,“臣为官五年,原欲佐陛下成就盛世之隆,然今心力交瘁,恐误国事,请陛下准臣辞官归里。”
说完他深深一揖,转身而去,任皇帝怎么喊也没回头。
江焳出宫回府,换了身常服,接到殷谨白邀请来到百萃楼。
“戏楼吵闹,换个地方。”
殷谨白看他脸色难看,起身应了。
他以为江焳